陈墨掌心的断刃在燃烧。
那是比巫纹灼烧更剧烈的痛,像有活物在啃噬骨骼。
他望着自己的手背——原本爬满皱纹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,新生的肌理下浮起暗金色纹路,顺着血管往手臂窜,所过之处,连骨骼都发出脆响。
识海里的红衣女尸残魂正发出咯咯的笑声,她的影子在他视网膜上重叠,指甲几乎要戳穿他的意识:“融合吧,小仵作,你本就该是我的容器。”
“陈墨!”
嘶哑的喊声撞进耳膜。
他偏头,看见燕无疆跪在五步外。
那镖师原本缠着绷带的断臂处正汩汩冒血,此刻他竟用另一手掰断自己的筋骨,白森森的断骨尖刺扎进岩板缝隙里。
血珠顺着他颤抖的手腕滴落,在地面画出歪歪扭扭的咒阵——是《幽冥镇邪录》里记载的困魂局,以骨为钉,以血为引。
燕无疆额角抵着地面,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嚼碎牙齿:“这这破阵只能拖半柱香。”他染血的睫毛剧烈颤动,“你你清醒点。”
陈墨张了张嘴,却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不属于他的低笑。
红衣女尸的残魂正推着他的意识往深渊里坠,他看见自己的瞳孔在岩板倒影里泛着妖异的猩红,像两团要烧穿天地的火。
“嗤——”
脖颈突然一凉。
陈墨猛地转头,正撞见阿九被血丝勒住的脖颈渗出鲜血。
那哑仆的山魈纹路已经爬满半张脸,短角在血月映照下泛着青黑,原本憨厚的眼尾被血丝扯得变形。
他的手指深深抠进缠在脖子上的血丝里,指缝间渗出的不是血,是淡青色的黏液——山魈的本命精元。
“阿九”陈墨伸出手,却见自己的指尖也开始泛起青黑。
红衣女尸的声音在识海炸响:“别管那山魈!他不过是你命里的护道者,死了便死了!”
“不”陈墨踉跄着往前半步,膝盖重重磕在岩板上。
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阿九时,那哑仆蹲在刑部停尸房外,用枯枝在雪地里画歪歪扭扭的灶台——他说想给陈墨煮碗热粥。
“噗!”
阿九突然喷出一口青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