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车钢索断裂的巨响在耳膜上碾出锯齿状的裂痕时,陈长林的手指正按在监控截图的放大键上。那个戴口罩的女人转身瞬间,藏青色工装袖口翻卷的03秒里,他捕捉到布料纤维间嵌入的银线纹路——不是巧合,是和苏晚后背那道烧伤疤痕完全重合的齿轮变形纹。十年前市第三机械厂的厂徽,在高温熔浆里扭曲成永远结痂的伤口。
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成实实在在的触感,他摸到衣领下凹凸的旧疤——那是2015年锅炉房爆炸时溅落的第十七滴焊渣,当时他正替迟到的苏晚签收配件单。此刻指尖的颤抖不是因为幻听,而是手机里突然跳出的匿名邮件,附件是段三秒视频:戴口罩的手正在擦拭某面布满铁锈的墙,水流冲开的泥垢里,隐约浮现用焊枪刻的“苏晚”二字。
工业区的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领口时,陈长林已经站在第三机械厂后墙的破洞口。荒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远处废弃行车的钢架像具锈蚀的恐龙骨架。他摸出钥匙——那是今早从厂长办公室偷的,钥匙齿痕在掌心压出红印,突然听见右侧灌木丛传来布料摩擦声。
“谁?!”他的低喝惊飞两只栖息的乌鸦。
那个身影闪过锈迹斑斑的四号车间时,工装袖口的银线在月光下晃了一下。陈长林追过去时撞翻堆在墙角的安全帽,塑料碰撞声在空厂房里回荡,惊起几只蝙蝠。等他扶着生锈的门框喘气时,看见女人正站在车间中央的操作台前,背对着他的后颈处,有片和苏晚一模一样的烧伤疤痕。
“你来了。”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齿轮,带着机械般的卡顿,却比记忆里苏晚的嗓音低了半个调,“陈师傅,十年没见,你连脚步声都和当年替我姐顶班时一样重。”
陈长林的瞳孔骤缩。她转身时口罩滑落,露出左脸从眉骨到下颌的烧伤,却让他认出这张脸——苏晚的旧相册里,有张双胞胎合影,十九岁的苏晴穿着质检服站在锅炉前,酒窝比姐姐浅半寸。
“苏、苏晴?”他的声音在发抖,“你不是……”
“被烧成焦尸埋在公墓里?”苏晴指尖划过操作台上的焊枪,枪口还沾着新鲜的金属熔渣,“厂长说那样最省事,反正我姐在重症监护室昏迷,没人会掀开盖着烧伤脸的白布验dna。”她突然抓起张泛黄的纸甩过来,“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