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外线灯在金属盒表面投下冷硬的光,苏晴盯着技术科老王反复擦拭镜片的动作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工牌边缘——那里还留着李梅指甲掐出的细痕。后颈传来针刺般的灼痛,她知道那是藏在衣领里的微型耳机在震动,李梅用摩尔斯电码敲出的“三长两短”,像根细针扎进神经。
“这些焊点坐标像是永鑫电子厂的电路板布局。”老王的指尖划过屏幕,袖口滑落半寸,露出内侧的条形码纹身——那是三年前永鑫“工伤”赔偿名单上,37个受害者独有的标记。苏晴注意到他敲键盘时,无名指第二关节有层薄茧,那是长期握电焊枪才会磨出的老茧。
“但你漏掉了焊点间隙的摩尔斯电码。” 苏晴突然按住他冰凉的手腕,工牌背面的电路在接触时亮起微光,像萤火虫撞进夜色,“三长代表‘s’,两短是‘o’,连起来是‘’——你上个月帮老陈转移过实验室数据,对吗?”
老王的喉结剧烈滚动,镜片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。他的视线不自然地扫向墙角的监控,嘴角扯出僵硬的笑:“小姑娘别乱猜,我这是在——”
“在给恒远生物发送删除指令?”李梅的声音从通风口传来,混着电焊机的电流杂音,“你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的线头,和法医身上的条形码编号完全一致。”
城中村的排水沟泛着酸腐味,雨水混着电子垃圾的毒液,在苏晴球鞋边冒出细小的气泡。她捏着半块焦黑电路板,指尖传来被腐蚀的刺痛,却比不过身后枪口抵在腰眼的寒意。远处晾衣绳上的工夫在风中拍打,像无数个沉默的幽灵在鼓掌。
“老陈哼歌跑调的地方,正是你电极的共振盲区。”苏晴转身时故意将电路板浸入积雨,酸性雨水立即显露出底层的“b型”血印,像朵腐烂的蓝玫瑰。法医的口罩下传来低笑,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消散:“比李梅聪明多了。她到死都不知道,自己后颈的北斗七星疤痕,其实是00号工程师的焊接签名。”
“你撒谎!” 李梅的电焊机从巷口喷出蓝光,焊花扫过潮湿的砖墙,溅起的火星在法医胸前的条形码纹身上烧出焦痕。苏晴看见李梅握焊枪的手在发抖——那是十年前被冲压机碾碎三根手指留下的后遗症,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,像根焊在电路板上的铜柱。
永鑫电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