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里,京城仍然很热,廊下的香花正值花期,扑簌簌一排幽绿中点缀的洁白,传出宜人香气。
元晞在廊下揪花玩,宋满在房中,摇摇扇子,收回看向她的目光,“房里人心思动,嬷嬷你多留些心。”
佟嬷嬷微微点头,神情端正但并不严肃,“正房大阿哥与咱们阿哥距离太近,满月宴上显出这样大的差别,院里有多事的人嚼弄口舌是难免的,幸而咱们的人还都稳得住,春柳也历练出来了,一直留心。倒是阿哥身边那几个,是得恩威并济,敲打一番。”
寿远的满月宴今日刚刚结束,规格当然无法与大阿哥相较。
数月前大阿哥满月,南薰殿办得多么热闹,酒席至晚方散,如今寿远却不过是院内稍一欢庆,循例赏赐了上下人等,场面可谓天差地别,从准备之时,院中就有不少人议论。
佟嬷嬷一开始也怕宋满心中不满,正要将其中利害掰碎了讲给她,然而宋满并不在意,仍是笑吟吟的模样,叫佟嬷嬷狠松了口一口气。
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差别如此之大,当然不是掌家的福晋有意安排,她是万事求全的性格,当然不肯给人落下话柄。
是四阿哥吩咐,四福晋循例操办,这一循例,其中的差别就大了。
当日大阿哥出生,是盼了许久的嫡子,满月宴是超规格的热闹。
阿哥们是四阿哥请了兄弟来吃酒,福晋们的走动是皇子福晋之间的人情,南薰殿又不是缺一根庶出的独苗,人家有正儿八经的嫡子,四阿哥没有大办的意思,皇子、皇子福晋们当然没必要上赶着来捧场。
于是只有南薰殿内小小庆贺了一番,李氏心里觉得是四福晋不肯给庶子太多脸面,私下还说她“平日假贤惠,这会倒装模作样不住了。”
其实四福晋岂是做决定的人。
宋满对此早有预料了,她平静地安抚了身边的人,又叫佟嬷嬷接下来的日子留意,别让有心人借机动了她殿里的人,从决定紧跟着福晋生下儿子开始,她就料到了有今日。
在懋嫔的记忆里,嫡庶之差,她已经见过一回了。
当年是福晋产子后两个多月,李氏紧跟着生下了弘昐,她既为生下儿子欢喜时,却在满月宴的规格上被迎头泼了一头冷水,加之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