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加四勺醋。”罗颖颖同时说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笑了。原来最默契的合击,不是招式的天衣无缝,而是知道你爱吃什么,记得你怕什么,在漫长的岁月里,把彼此的习惯刻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馄饨端上来时,汤面上浮着金黄的辣油与琥珀色的醋,像极了他们体内曾流动的阴阳炁流。秦守将自己碗里的蛋皮夹给她,她则把汤里的葱花挑到他碗里。这个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,连老板都忍不住摇头轻笑。
“以后打算怎么办?”罗颖颖咬着汤勺问,目光却落在他手腕的旧疤上——那是十六岁时为救她被蛊虫咬伤的痕迹。
秦守夹起一颗馄饨,吹了吹才放进嘴里:“先把暗河的‘三魂蛊’源头找出来,再去看看各地的遗迹。听说黄山有处太极崖,适看日出日落。”他顿了顿,忽然认真地看着她,“当然,如果你想先回罗家祠堂”
“我哪儿也不去。”她打断他,声音轻却坚定,“就跟着你,哪儿有暗河,哪儿就有我们。”
晨光中,他看见她眼中的光,比镇灵炁源更明亮,比北斗星更璀璨。那是历经生死后依然清澈的信任,是千帆过尽后依然笃定的陪伴。他忽然明白,父亲所说的“护道者”,从来不是孤独的行者,而是有人并肩的守护者。
吃完馄饨时,东方已一片通红。秦守付了钱,将罗颖颖的罗盘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背包,九节鞭则斜挎在肩上。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,像寻常情侣般自然,却在触及他肌肉的瞬间感受到紧绷——那是随时准备战斗的警觉,却在发现是她时立刻放松。
“走啦,护道者大人。”她笑着拽了拽他的袖子。
“是,镇灵者小姐。”他低头看她,晨光落在她睫毛上,像撒了把金粉。他忽然很想吻她,却在动作前忍住,只是将她的手更紧地握在自己掌心。有些东西,不需要言语,不需要招式,只要这样握着,就已足够。
佛骨井在身后渐渐变小,而前方的路还很长。但他们不再害怕,因为知道彼此就是对方的退路,是阴阳鱼的两极,是无论何时都会背靠背的搭档。
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山巅时,秦守与罗颖颖的影子交叠在一起,在地面投出一个模糊的太极图案。那是他们的过去,现在,与未来——不是被宿命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