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破薄雾,在罗氏祖宅的青瓦上流淌成金色溪流。秦守握着药碗推开父亲房门时,正撞见秦父对着镜子束发。二十年封印留下的苍白已褪去大半,可镜中人鬓角的白发,仍像霜雪般刺得他眼眶发烫。
“爸,该喝药了。”秦守的声音发闷。秦父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衣角扫过案头摆放的八极拳谱——那是秦守幼时临摹的旧物。药碗交接的瞬间,秦父粗糙的手掌突然扣住他腕间的旧疤,那是一年前暗河伏击时留下的伤口。
“疼吗?”秦父的声音沙哑。这句话让秦守喉间一紧,记忆突然翻涌:小时候练拳摔倒,父亲也是这样扣着他的伤口,嘴上训着“秦氏弟子不许喊疼”,掌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。此刻,他反手握住父亲的手,触到掌心厚厚的茧子,和记忆里的触感分毫不差。
隔壁房里,罗颖颖正给父亲系披风。罗父望着女儿颈间新添的淡粉色疤痕,突然将她搂进怀里。檀香混着草药气息扑面而来,罗颖颖僵了一瞬,随即像幼时般蜷缩在父亲肩头。那些独自支撑罗氏的日夜,那些对着封印石无声流泪的夜晚,都在这熟悉的怀抱里化作滚烫的泪水。
十日后,车队驶入崂山地界。秦骁开着悍马在车队前后乱窜,九节鞭在车窗外甩得虎虎生风;秦霜抱着药箱坐在车辕上,时不时叮嘱驾车的弟子“慢些,别颠着两位长辈”。当“镇岳武校”的朱红匾额出现在视野中,秦守掀开车帘,眼中亮得惊人:“爸,您看!”
秦父扶着车门缓缓下车,目光扫过校门前雕刻的八极拳招式,手指不自觉在空中比划。演武场上,百名弟子正在演练新创的九宫八卦阵,呐喊声震天。秦守快步上前搀扶,却被父亲反手握住手腕:“走,去试试你教的弟子!”
拳风呼啸间,秦父脱下风衣,露出内里利落的劲装。他随意点出三名弟子,双掌推出时看似轻柔,却将人震得连退三步。“八极讲究寸劲,你们的力都散在表面!”他伸手纠正一名少年的拳架,暗劲顺着指尖传入,少年顿时眼露惊喜。秦守站在一旁,看着父亲熟悉的教学姿态,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练习拳法的时光。
罗父则在一旁微笑着转动鎏金罗盘。十二地支纹路亮起的刹那,整个演武场的八卦阵竟与罗盘共鸣,场中弟子只觉周身气血翻涌,招式愈发流畅。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