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凯旋的马车轮轴碾过天枢阁青石板时,檐角铜铃突然发出裂帛般的清鸣。龙坤掀开窗帘,看见诸葛羽圣主正站在星髓池畔,道袍下摆被夜风掀起,露出的脚踝上缠着新结的星砂护腕——那是只有圣地面临生死大劫时才会祭出的“北斗锁魂链”。
“宫里急报。”诸葛羽将一卷染着焦痕的黄绫塞给他,封口处的蟠龙印已半融,“大靖三皇子在幽州开仓放粮,却把三年陈粮混着沙砾发给灾民,御史台弹劾他‘盗卖军粮’,实则是想逼你回上京争储。”他说话时,池面星砂突然聚成上京九门图,南门处的粮囤正腾起黑烟。
龙坤展开黄绫,墨字间还渗着血腥气:“太子殿下,幽州粮灾已致三县易子而食,臣弟无能,恳请兄长归朝主持赈务——三皇子叩首。”字迹工整得过分,反而像精心设计的陷阱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寒江堤坝,老河工曾说“粮食沾了人血,比盐碱地还难耕”,此刻掌心的星砂竟隐隐发烫,在黄绫上照出暗纹:幽州粮仓的梁柱,竟用的是西戎松木。
“圣主,当年祖师与太祖结拜时,曾立过‘粮政不归皇权’的铁律。”龙坤指尖划过黄绫上的焦痕,那里竟藏着西戎巫祝的赤地咒,“三皇子怕是勾连了西戎,想借粮灾动摇北境根基。”他望向自己的星盘,幽州星位正泛着暗红,像滴在粮囤上的血珠。
诸葛羽突然剧烈咳嗽,锁魂链上的星砂簌簌掉落:“更棘手的是,九天圣地的‘五谷归藏诀’现世了。”他指向池面,七道流光正从大陆各处汇聚向天枢阁,“南疆毒宗、东海剑修、西域佛国,都派了使者来‘求取灵种’,实则是想夺了圣地的耕道传承。”
子时初刻,天枢阁正殿的青铜门被轰然推开。首位访客竟是东海剑修的“破浪真君”,腰间悬着的不是宝剑,而是串用灵稻穗编成的剑穗——那是用圣地三百年前外流的“金穗稻”所制。“听闻龙太子修成‘耕星合体境’,”真君抚剑而笑,袖口露出的刺青却是西戎图腾,“我东海愿以三千里渔场换你袖中抗盐稻种,如何?”
龙坤还未答话,殿外突然传来童谣般的歌声:“稻穗黄,皇权伤,圣地谷种藏九仓——”南疆毒宗的圣女踩着星砂而来,裙摆绣着的不是毒花,而是北境朱禾,“我宗新炼的‘蚀骨盐’,能让千里良田三年不生,太子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