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慕容浅已撑着长剑踉跄起身,沾着血污的裙摆拖过冰面,在身后留下蜿蜒的水痕。
她看向裴子慕,只见他倚着冰棱半撑起身子,湿透的衣料紧贴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庞,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冰珠。
“该说这话的是我。” 慕容浅蹲下身与他平视,素白指尖拂过他肩头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“若不是为了掩护我,你又怎会被雪灵蛇拖入寒潭?”
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,却掩不住语气里的自责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他染血的衣襟,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伤口。
裴子慕忽然低笑出声,牵动伤口咳出半口血沫,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。
他伸手拨开慕容浅挡在眼前的湿发,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:“若不是如此,我又怎有机会见你以天雷降魔?”
他的目光掠过潭面漂浮的焦黑鳞片,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炽热,“你周身电光萦绕的模样,比书中记载的雷部天将还要威风三分。”
慕容浅怔住,指尖在他肩头微微收紧。
她看着裴子慕眼底跳动的火苗,忽然想起方才渡气时他惊愕又复杂的眼神。
寒风吹过两人交叠的影子,她别开脸望向翻涌的血潭:“不过是些保命的术法罢了。”
“可这世间能将天雷术法施展得如此惊艳之人,除你慕容浅,再无他人。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视线移到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,“我这废腿拖累了姑娘。”
“王爷休提此言!” 慕容浅猛地握住他的手腕,目光坚定,“王爷为了救我才会伤势加重,我必定会治好你的腿。”
寒潭表面暗红的血水缓缓扩散,雪灵蛇庞大的身躯也浮出了水面。
它原本坚硬如铁的鳞片此刻焦黑卷曲,多处裂开的伤口里还冒着青烟,红色竖瞳失去了往日的凶光,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黯淡。
蛇尾无力地拍打着水面,激起的涟漪都微弱得可怜,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与血腥混杂的刺鼻气味。
慕容浅握紧长剑,缓步上前。
裴子慕想要阻拦,却被她抬手制止。
当她靠近时,雪灵蛇本能地想要抬头攻击,却只勉强动了动脑袋,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