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的声音永远带着笑意,像把破琴弹出了阳春白雪。“浅浅,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,像我一样。”  阿木忽然凑近,呼出的白雾在她睫毛上凝霜,“如果我们把能吃的苦都吃了,剩下的就全是甜啦!”

    他替她掖紧破棉袄,自己却在寒风中发抖,“等你伤好了,我带你去偷城隍庙的供果!那枣糕啊,比皇宫御膳房的点心还香!”

    阿木扬起脸,脸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,像是追忆,又像是哀伤,仿佛眼前真的摆着那精致的如同美梦的点心。

    慕容浅失笑,他一个小乞丐,又怎么会知道御膳房点心的滋味。

    “浅浅……”

    “浅浅……”

    阿木的声音越来越模糊,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。

    “浅浅!醒醒!”

    慕容浅猛然睁眼,看见裴子慕的脸。

    “浅浅……”看到慕容浅睁开眼睛,裴子慕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我在岸边看到你突然站住了发呆,怎么喊你也没有回应,就知道你大概是中了雾气。”

    裴子慕连本王也忘了说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

    刚才慕容浅就像中了邪一样冰魄雪参前站定,眼神涣散,连脚下的冰层在慢慢碎裂,道袍慢慢浸透冰水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情急之下,他扣住轮椅扶手的机关,青铜链条如灵蛇般甩出,勾住潭边老松,金属摩擦声中,他用力撑着扶手起身。

    冰层已经隐隐有破裂的痕迹,根本支撑不住轮椅的重量,他拉住链条,稳稳的踏在冰面上。

    双腿传来剧痛,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骨髓里游走,但看着潭中心的慕容浅,他没有丝毫犹豫就迈步往冰面上走去。

    慕容浅想要开口说话,却发现嗓子像塞满了刀片,手脚也是一动也不能动,仿佛回到了幻境中被元灭师叔挑断经脉的时候。

    道袍下摆一片冰凉,湿淋淋的拖在冰面上。

    下一秒,她已被裴子慕背到了背上,一步一步虽然缓慢却坚定的往岸边走去。

    头脑尚自昏昏沉沉的慕容浅呢喃了一句,“阿木……是你吗?”便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裴子慕的脊背突然僵了一下,随后收紧手臂让她的头稳稳的靠在自己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