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院正擦着冷汗,号完脉出来对着慕容延摇头,“老夫人的脉象……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屋里烛火突然变暗,老夫人僵直的手指动了动,惊的嬷嬷手中的药碗当啷坠地。

    “母亲!”慕容延扑到榻前,握住老夫人枯瘦的手。

    老夫人缓缓睁眼,目光扫过立在纱帐外的慕容笙,缩在角落的秦氏的陪嫁嬷嬷,最后落到慕容延身上。

    “母亲,你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慕容延目露慌乱,对老夫人他是真心的孝顺,此刻见老夫人想要起身,连忙塞了一个软枕到她身后,扶她半坐起来。

    老夫人坐起身仿佛都已经用尽了力气,伏在床沿喘息不止。

    她望着慕容延褶皱的官服,胡子拉碴的脸,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“阿延,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,你父亲当年建这侯府的时候,每一块地砖都是从太行山拉来的,每一块都要用桐油泡过……”

    慕容延膝行半步,将老夫人的手拢进掌心,“儿子记得,父亲说过根基不牢,地动山摇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摆摆手,“你父亲还说过,侯府的门匾不是挂给外人看的,是给自家人立规矩的。”

    她忽然剧烈咳嗽,嬷嬷连忙端上温好的参汤,却被她推开。

    “秦氏的兄长,前几天是不是又从侯府支走几千两银子?”

    慕容延猛然一僵,垂下头不说话。

    老夫人望着他骤然僵硬的神情,想起来他小时候第一次说谎的模样。

    那时慕容延偷溜出学堂,被抓到时也是这样垂着头不说话。

    都怪她从小太过溺爱,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。

    “阿延”老夫人伸手抚过慕容延眉心的川字纹,“侯府的银子,还用在整顿家业,行善积德上,不该用来填别人的无底洞。”

    慕容延沉闷着开口,“母亲放心,儿子已经让账房彻查。”

    “彻不彻查的,银子都已经出去了,还会还回来吗?”老夫人的声音放低,“阿延,你父亲临终前,我答应过他,一定把你培养成人,绝不会让侯府的基业断送,可如今……”

    浑浊的眼泪从她眼中滚下,“你宠妾灭妻,辜负了那么好的语嫣,你轻信秦氏,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