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罪被消散的余波还在空气中震荡,叶尘跪倒在地,手中“初镜”已碎成数片,灵光尽灭。空间陷入短暂寂静,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和鲜血滴落地面的声音。
夕瑶赶忙上前,搀扶住他,面色紧张:“你还好吗?”
叶尘没有回答,他的眼神还凝滞在那破碎镜片之中。小尘最后那一抹笑容仿佛仍浮现在眼前,那不是怨恨,而是一种原谅——叶尘知道,这份宽恕并不是来自镜罪,而是他深埋心底的那个孩子,那个曾在火焰中呼唤自己名字的小尘。
“结束了吗?”夕瑶低声问。
叶尘却摇了摇头,艰难地站起身,目光转向那面已经沉寂的“冥镜镇魂”。
“不,这才刚开始。”他语气低沉,“镜罪不过是我心中罪孽的投影,但真正的‘它’,还在镜的源头……”
夕瑶蹙眉:“你是说,那东西还未现身?”
叶尘没有直接回答。他环顾四周,发现密室四壁已因能量碰撞而塌陷,石柱上的咒文正在快速褪色,一道裂缝自天顶蜿蜒蔓延下来,仿佛整个封印之地也在随着镜罪的消散逐渐崩溃。
“我们得离开这里。”他说着,攀扶着夕瑶的手一步步走向通道入口,然而刚走出几步,忽然——
咚!
一声低沉而空旷的撞击声从“冥镜镇魂”镜后响起,那不是幻听。叶尘和夕瑶齐齐转身,只见镜面已经恢复了完整,泛着深沉如夜的漆黑光泽。而那声音,再一次咚地响起,像是什么东西在镜的另一面,用额头慢慢撞击着镜壁。
“怎么回事?”夕瑶握紧了手中的符刃,警惕地后退。
叶尘眯起眼,盯着镜面。忽然间,一只布满裂纹的苍白手掌缓缓贴在镜内,接着,一道模糊身影出现在镜中,那身影并非镜罪,也非小尘,而是一具身着清末长衫、满脸腐烂的尸影。
“这……这是别的镜魂?”夕瑶喃喃。
“不。”叶尘声音发冷,“它是‘始镜之鬼’。”
镜子开始发出尖锐的嗡鸣,镜面竟如水波般震荡,那只手掌越来越清晰,直到整具尸体从镜中扭曲爬出——那是一具三尺高的“鬼童”,面容腐败却双目血红,胸口嵌着一块破碎的铜镜,镜中不断流转着惨叫与扭曲面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