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顺着脸颊流下来。
那天晚上的事,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抓捕那晚,我带了两把手枪,一把是单位配发的,另一把是香港老板私下给我的黑枪。”
“动手的时候,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见……”
“厂房里全是干苦力的工人,一个个跟傻子似的。”
“警察一到,场面就乱了……”
“陈启民听到风声,穿着条短裤就往外跑,安福在后面穷追不舍。”
“我和安长林也不敢大意,跟着往外跑。”
“然后就听见枪响了,陈启民手里拿着枪还击,但他哪里是安福这个老侦查兵的对手。”
“眼看人要跑了,安福一枪就把他撂倒了。”
这时候,我知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,也朝安福开了一枪。
突然,孟德海停住了。
他低下头,身体一阵阵发抖,眼泪不停地往外流。
孟德海哭得说不出话,抹着眼泪,嗓子哽得厉害。
“安福到死都瞪着我,那眼神,到现在我都忘不了。”
“他到死都没闭上眼睛,直到火化前,我们怎么给他合眼都合不上。”
“为了让假现场看起来更真实……”
“我和安长林商量了一下,还得有人中枪才行。”
“我本来想自己打自己一枪,可安长林非要自己来,他说他害怕。”
“如果不给他开这一枪,他可能撑不住。”
“没办法,最后我也只能朝安长林背后开了一枪。”
“做完这事,我赶紧把枪塞进死掉的陈启民手里……”
“这样就能假装是陈启民开的枪,害死了安福,打伤了安长林。”
二十年的罪孽说出口后,孟德海仿佛变了个人。从前那个有信仰、有理想的灵魂,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。
陈岩石和季昌明对视一眼,起身离开房间。他们知道孟德海要面对法律制裁,但现在只能让他自己待着。
回到办公桌前,两人陷入沉默。这案子太狠了,而且孟德海居然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。
“陈检,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?”
“新中国成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