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的灯光重新亮起时,周子墨裤袋里的金属反光像根烧红的针,扎得云熙颜眼底发疼。
她能听见萧景逸喉间溢出的低喘,带着被激怒的闷哑——这是他在颁奖典礼被记者刁难时都不曾有过的情绪波动。
\"周子墨,\"萧景逸的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,他半步不退地挡在云熙颜身前,右手悄悄扣住她攥着银链的手背,\"你最好现在放下东西,跟张警官走。\"
周子墨的笑声突然拔高,震得周围舞池里的年轻人纷纷侧目。
他歪着脑袋,红血丝密布的眼睛在云熙颜和萧景逸之间来回扫:\"走?
我等了三个月,就为了看你们在我面前慌成热锅上的蚂蚁。\"他的左手从裤袋里缓缓抽出,匕首的寒光刚映上萧景逸绷紧的下颌线,就见一道黑影从斜后方扑来——是便衣警察张雷。
张雷的擒拿手法精准得像把手术刀,手臂刚锁住周子墨的手腕,那柄匕首就当啷落地。
可周子墨的脚突然勾住吧台椅腿,整个人借着反冲力撞向张雷胸口。
这一下来得太急,张雷踉跄着撞翻了酒架,酒瓶碎裂声混着周子墨的尖笑炸响:\"跑啊!
跑啊!\"
云熙颜的指甲几乎掐进萧景逸掌心。
她看见周子墨猫着腰往舞池中央钻,黑色衬衫后背被冷汗浸透,像条滑不溜秋的鳗鱼。
萧景逸的手劲骤然收紧,带着她追过去时,她听见他咬牙道:\"跟着我,别松手。\"
舞池里的人群被这阵骚动惊得散开,却又很快因为音乐重新聚拢。
周子墨的灰衬衫在人浪里忽隐忽现,云熙颜的呼吸渐渐急促,直到萧景逸突然拽着她往左侧急转——他们看见周子墨撞开后门,夜风吹得他的红领带猎猎作响。
后巷的路灯坏了大半,只有尽头的广告牌投下幽蓝的光。
云熙颜的运动鞋踩在积水里,溅起的水花凉得刺骨。
萧景逸始终挡在她前方半步,直到两人在巷口停住——空荡的巷子里,只有几个垃圾桶歪倒着,周子墨的影子彻底消失了。
\"他不可能凭空消失。\"萧景逸的声音压得极低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发颤的手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