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氏脚上穿着的那双布鞋子已经湿透了,不知她是何时站在此处等着的。
估计心里头实在是难安,才会头一个就等在这儿。
胡氏连忙上前劝道:“娘,您身子不好,外头还有水呢,赶紧进屋去吧!”
陈氏却笑着摇摇头:“我等他们回来就进去!”
见她坚持,胡氏也不再劝了。这个家里要说最担心的,当属她了。
她们这几个做儿媳的是十分的担心各自的丈夫,而陈氏呢,那四个人里不仅有她的丈夫,更是有她儿子们!
身后又是“吱呀”两声开门响,马氏和赵氏二人听见动静也出来了。
见到陈氏等在这儿自然都劝她进屋去,可陈氏依旧坚持等到外出的几人回来才肯进屋。
四个女人等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,陆续有人从大湾的方向走来。可都不是她们家的人。
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,那爷四个才出现在村口不远处。
几人齐齐松了口气,一时都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。
老刘头大老远就看见院子里等着几个人,仔细看了看后对身旁三个儿子道:“院门口站着的是不是你们娘?”
“是娘!还有大嫂和我家那口子,三弟妹也在!”
“真是胡闹!这地上的水都还没褪下去呢,她就站在泥水里,也不怕受凉喽!”
说着,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往家里走去。
走的近了些就扯着嗓子喊:“你出来干啥?这身子才养的好了些!”
陈氏笑着瞪了他一眼,见这爷几个都没事了,她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些。也不想搭理他,转头回屋去了。
结果这提着的劲儿一松下,人果然就病倒了,等到晌午时分,她的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发热,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无精打采、昏昏欲睡。
下午老刘头赶忙吩咐老四去请了胡郎中过来给她看过,仔细地把过脉后,先是熟练地为陈氏扎了几针以缓解病情,接着又斟酌再三开出了两副对症的药方,并嘱咐一定要按时煎服。
陈氏强打起精神喝下了药,经过一夜漫长的等待,直到第二天清晨,她的病情总算是有了明显的好转,身上的热度逐渐褪去,人也感觉清爽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