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材铺在崇怀坊香火胡同里,是个带铺面的小宅子,只有小两进,前面开店,后宅住人。
这个宅子是陆子砚阿爹买的,上任屋主卖给陆子砚阿爹的时候租期还未到,他后来也不愿折腾,就一直续租给这租客,分家产的时候这铺子分给了小陆氏,她嫌这里晦气,就又给续了租。
“我刚买了这间铺子。”
云熹微将房契文书递给这嘴毒小娘子:“我看你们家的租期下个月就要到期了,我不打算再出租了。”
这棺材铺,挺阴间的,衬她。
小娘子接过文书看了看,脸一下就垮下来了:“那张夫人明明允了我要续租的,怎的出尔反尔把铺子卖了!姑娘,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,我叶家租了这家小铺子十几年了,我就指着这铺子过活呢!”
小陆氏的夫家姓张,张夫人说的就是她。
云熹微摇摇拒绝:“租期还有一个月,你可以在这期间看看其他铺子,要是时间不够,我可以再允你一个月,两个月时间,够你家找到合适的铺子的了。”
叶小娘子坐回小高凳上,又一下没一下地刨着木花,微微出神:“我家就剩我一个人了,要守铺子又要打棺材,实在是腾不出空。”
听了这话,云熹微并不觉得奇怪,只观这小娘子的面相,她就知道她命硬得吓人,是天生做死人生意的料。
命硬就意味着克亲,别说至亲,她就连堂亲表亲都没几个了。
如此可怜的小娘子,谁能不怜惜她?
云熹微能。
碰到了原身的亲戚,她有亿害怕,得躲躲,这种晦气的地方,最适合躲人了,就是可怜了那白花花三两银子!
“敢问姑娘,收回这个铺子要做什么生意,这是殡葬一条街,从头到尾做的都是死人生意,您如花似玉的,怎好沾手这种生意!”
叶小娘子一边说一边观察云熹微的脸色,见她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淡然的神情,又不死心地又劝说了好一会儿,完全没有打动云熹微,她眼眶不禁有点发酸,又硬生生忍了回去,爷爷说了,他走之后,她要坚强,坚强的孩子不能老哭。
平缓了一下心情,叶小娘子强撑了起来一抹笑容:“姑娘,我会叠元宝,会扎纸人纸马,会做寿衣寿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