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誩听到赫卿安这样直白且肯定的询问，身体僵了一瞬，想开口问，是谁告诉你的，答案很显然是郑志远。
这话一出口就会变成责问。
他又咽了下去，说出另一个问题：“你不害怕吗？涉黑？像你我这个年龄段的，在内地干这行的基本不是藏起来就是绝种了吧。”
赫卿安点头，他幼年见过一些不好的事，不过，与此无关。
严打情况下，谁敢做这些，谁又能做这些？没有什么犯罪分子是毫无畏惧的。
赫卿安如实道：“可能是我小时候总上电视，也没机会瞧见那些，不过在我老家，没人敢做影响孩子考公考研的事情。”
许誩看他诚恳还带些不忿的模样，有些羡慕，又觉得赫卿安很可爱，念及其中凶险，他正了正神，严肃道：“法律约束之外的黑色地带的是毫无人性。”
赫卿安摇头，松开许誩的手，双手掰着他的肩头，让他正对自己，一字一顿认真说道：“许誩，邪不胜正，无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，在国家法律的照妖镜前都要现出原形。”
“嗯？”许誩发怔看着赫卿安上下轻轻开合着，微微泛白的嘴唇。
他们像生活在两个世界，一个世界停留在极昼时分，温暖的太阳永不坠落，孩子的眼中是欢喜，口含蜜糖，无忧无虑；一个世界永堕极渊，铁刺和荆棘缠绕弥漫，野兽在暗中亮出獠牙，毒蛛织网，兀鹫待食。
“不一样的。”许誩呢喃，否决，又肯定。
“赫卿安，是一样的，你的，我的世界，都一样，金钱和权利坐在诸位，延伸出的藤蔓，勒紧每一个像拥有它们的人的脖子，越靠近，就越沉沦，越松弛。”
赫卿安将许誩问问的搂在怀中，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，柔声宽慰：“现实不是《西游记》，猴子的金箍棒下只能对没有后台的白骨精和山匪下手。”
他声音微微上扬，坚定的在许誩耳边说：“法律的约束力平等的体现在每一个人身上。”
赫卿安觉得自己的肩头有些湿润，他想给许誩擦去泪水。
还没有来得及动作，许誩带着鼻音的声音穿透他的胸腔：“赫卿安，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。”
赫卿安说：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