毓庆宫的晨钟撞破紫禁城薄雾时,石静娴正用胤礽的手指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五爪金龙。冰凉鎏金鳞片硌着掌心,她望着丹墀下黑压压的补服顶戴,忽然觉得这雕满云纹的椅子像张开的兽口。
\"太子爷,该移驾乾清宫了。\"何柱儿捧着朝珠跪在帘外,黄铜滴漏已指向辰初。石静娴起身时忽觉尾椎刺痛,仿佛被蝎子蛰了口,险些碰翻案头那尊掐丝珐琅太平有象。
乾清门前十八学士海棠开得正好,石静娴却走得步步锥心。那刺痛顺着脊梁往上爬,待她强撑着跨过高门槛,竟见龙椅明黄坐垫上闪着银光——三寸长的绣花针排成北斗七星状,针尖还沾着暗红血渍!
\"主子!\"何柱儿扑上来要扶,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。丹陛下的窃窃私语已如潮涌,她能看见八阿哥袖中抖动的佛珠,索额图山羊须上挂着的冷笑。这是她监国的第一日,龙椅上却留着昨日胤礽监国时的针。
石静娴忽然想起三日前太医院案。彼时她刚查出惠妃在康熙药膳中掺寒食散,转头就在自己茶盏里发现乌头汁。果然妇人之仁要不得,她攥紧袖中那枚翡翠压襟,那是胤礽今晨塞给她的,还带着他伪装太子妃时染的蔻丹香。
\"列位臣工。\"她旋身坐上针毡,面上笑得比针尖还冷,\"可知北斗主死亦主生?\"鲜血浸透杏黄锦缎,在龙纹上绽开七朵红梅。大学士张廷玉手中的象牙笏板\"当啷\"落地,满殿朱紫吓得忘了跪。
养心殿的地龙烧得太旺,胤礽裹着太子妃的银狐氅衣仍觉寒浸浸的。石静娴留下的血书摊在膝头,蝇头小楷混着朱砂,像极了他们大婚那日合卺酒洒在婚书上的痕迹。\"针眼间距二寸七分,与内务府造办处规制差三分,当查去年南巡时苏州织造进贡的湘绣\"
窗外飘来零碎人声,是翊坤宫的小太监在嚼舌根:\"听说了么?太子爷今儿坐着血染的龙椅,把九门提督的折子全准了!\"胤礽捏碎一块茯苓糕,夹层里掉出张药方——那女人竟还有空给他写调理月事的方子!
暮色染红窗棂时,石静娴正盯着慎刑司地牢的烛火。掌刑太监扒开刺客指甲盖的瞬间,她忽然想起现代解剖课上教授的话:\"人体最痛的不是脏器,是指尖的神经末梢。\"眼前血肉模糊的手让她胃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