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路上,春荷一颗心惴惴的。
司马煜昏了,她总不能再用鞭子将人抽醒问哪里露馅了吧?思来想去天都黑透了。
戌时宵禁,街上除了打更和巡逻的再无半个人影,春荷小碎步倒蹬的飞快,出了巷子干脆小跑起来,可算见着自家挂的大红灯笼。
柳云氏在门房处巴望着,春荷刚一露头,她就迎了上去,碎碎叨念,“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回来,真是急死个人,你袍子怎么湿了?还不快些进去,再迟片刻,你哥就去寻你了……”
“寻我作甚?”春荷抹了把额上的汗,笑眯眯拉过娘亲袖子轻晃了晃,“新郎官眼下最该寻的可不是我这个妹子。”
“真是个促狭的。”柳云氏虚点了点她额头,陪着换衣裳去了。
柳胜的酒席摆在前院的石榴树下,素日关系近的都在,母女俩抄小路回了后院,碰上熟人免不得问这问那费了番口舌。
春荷换了身藕粉齐腰襦裙出来,柳云氏立在身后,用牛角梳一下下给她通头发。铜镜映出娘亲心不在焉的样子,春荷拉过她的手,母女俩并排坐在木凳上叙着琐事。
柳家是两进的宅子,前院待客,后院祖孙三代起居一处。他们爷仨在家时,春荷连洗个头都不方便在院子里晾晒。
柳云氏也早想搬了,奈何柳老爷子顾惜声誉,说他们家世代朝中做事,大宅子惹眼,落人口实被抓小辫子就糟了。
柳云氏就纳闷了,自己嫁的就是个抽鞭子的,生的儿子是守刑具的,这算哪门子在朝中做事?
好说歹说,眼见孙媳妇进门马上四世同堂了,柳老爷子这才应允。
新宅子定下城郊一户大三进的,风水位置没得挑,要紧的是价钱实惠。宅子主人急用银子周转,不然也舍不得贱卖,订金得付五成,足有三百多两。
一同过去相看的还有数位妇人,皆是心动,柳云氏脑子一热,除了手头一百多两,还瞒住家里人在外面借了一百多两,抢着把宅子定下了。毕竟机不可失,小两口拜堂后,老爷子把这窟窿填上便是。
今日柳老爷子果真取出压箱底的木匣子,里面厚厚一大摞银票,家中多年积蓄尽数在此。
“祖父既给了,娘还愁什么?”
“给是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