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锦衣,刘瑾……这么明目张胆的么?”
安梓扬屈指在文书上弹了两下。
“这么明显的线索,人家可能早都等着你们找上门来,结果还要等到梅千户跟我通气儿……是你们最近吃的太饱,还是我最近太好说话了?”
百户们垂头而立,噤若寒蝉。
其中一人嗫嚅着说道:“千户,不是我们不尽心……朱千户可是指挥使的独子,我们是您的人,您是镇抚使的人,若是查过去、闹出什么龃龉,我们怕会让镇抚使在指挥使面前难做……”
安梓扬叹了口气。
也是。
这事儿的根底,还是因为他平日给自己的麾下洗脑太过,导致整个千户所跟个邪门儿宗教一般。
什么被吓了一跳,捂着胸口喊“我嘞个镇抚使啊”;或是偷摸到李淼家门口偷砖,回去磨成坠子放在胸口护身之类的事情,在他这个千户所里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。
好处是对李淼绝对忠诚,但坏处就是一碰上跟李淼本身相关的事情,这些人就有点儿晕头了。
就说眼下这件事。
李淼跟朱载是个什么关系,锦衣卫上下都知道,那是比亲爷俩儿还亲。
别看平日里俩人一个逗闷子一个摔桌子,互相都没个好脸儿。但真要有人挡在这爷俩儿面前……这大朔就没有李大人不敢杀的人,也没有朱大人不敢擦的屁股。
这让这些百户如何敢去掺和到这俩人之间?
干儿子查亲儿子,好说不好听啊。
“也罢。”
安梓扬起身。
“你们去把这个刘锦衣的底子给我好好查一查,八辈儿以内的祖坟都给我刨开,家里养过的狗都给我滴血认亲,但凡有一点错漏……你们知道最近唐门送来了一批好玩意儿吧?”
几位百户都是面色苍白,连连点头应是。
安梓扬拿着那沓文书,出了锦衣卫衙门,乘车前往紫禁城。到了宫门下车,验明正身、领了牙牌,安梓扬便快步朝着紫禁城东南方向走去。
行了片刻,穿过东华门,便有一座二层小楼遥遥在望,面阔三间,重檐歇山顶,覆黑琉璃瓦绿剪边,门上匾额上书“文渊阁”三个大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