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在幽暗的忘川支流上缓缓前行,两岸的彼岸花在阴风中摇曳,发出细碎的沙沙声。陆雨桐百无聊赖地坐在船头,突然转头问道:\"喂,你们两个当阴差多少年了?\"
白无常的长舌卷着一壶酒,滋溜喝了一口:\"那可就说来话长喽——\"
黑无常的铁链哗啦一响:\"其实我们生前也是人。\"
我闻言来了兴趣,凑近坐下:\"民间都传你们是谢必安、范无咎,到底是怎么回事?\"
白无常的长舌突然缩回正常大小,罕见地正色道:\"那是我俩生前的名字。\"他拍了拍黑无常的肩膀,\"这是我义弟范无咎,我本名谢必安。\"
黑无常冷硬的脸上浮现一丝追忆之色:\"我们本是唐朝人\"
\"我生于唐德宗年间,家住福州城外。那时节啊,我还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。\"白无常的舌头又不知不觉伸出来,卷着酒壶晃悠。
\"记得那年端阳节,我挑着货担往城里赶。路过一处山崖时,听见崖下有人呼救。探头一看,是个书生挂在半山腰的树上,眼看就要掉下去了。\"
\"我赶紧解下货担上的麻绳,一头系在树上,一头缠在腰间就往下爬。那书生吓得脸色煞白,死死抱住我的腰。我一手拽着绳子,一手搂着他,硬是一步步蹭了上来。\"
黑无常突然插话:\"那个书生就是我。\"
白无常嘿嘿一笑:\"可不是嘛!上来后我才知道,这位范秀才是要进京赶考的。他非要报答我,我俩就在山神庙结为异姓兄弟。\"
\"后来我们一起上路,谁知走到半道\"白无常的舌头突然耷拉下来。
黑无常接过话头,声音低沉:\"那年夏天特别热,我们走到一处荒村时,谢大哥染了暑热,高烧不退。\"
\"村里有个老郎中开了副方子,但缺一味"龙脑香"。我连夜赶往三十里外的县城买药,回来时\"黑无常的铁链突然绷紧,\"山洪暴发,把村子冲没了。\"
白无常拍拍他肩膀:\"这不怪你。我死后魂魄不散,就在那等啊等,想着得跟义弟道个别。\"
\"我在洪水中侥幸逃生,回去却只找到大哥的尸首。\"黑无常的声音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