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收了阿狗,我们终于告别了在路边拦出租的日子。
这小子随叫随到,凌晨三点叫他都没半句怨言。
那辆二手车被他擦得锃亮,车里永远备着矿泉水和薄荷糖,连王兵这种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毛病。
转眼间,两个月的期限就像沙漏里的沙子,无声无息地流到了尽头。决战的日子到了。
极光娱乐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。
王兵把这两个月的盈利报表铺了满桌,指尖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。
我带着网吧的账本推门进来时,他正对着计算器皱眉,屏幕上的数字闪烁着不祥的红光。
“还差多少?”我把装钱的牛皮纸袋扔在桌上。
王兵没抬头,只是把烟头狠狠摁灭:“山鬼骁那次闹事,至少让我们少收了五万。”他扯松领带,“老虎那边呢?”
正说着,老虎风风火火闯了进来,两个小吃店的营收混着油渍和奶茶味,被他拍在桌上:“全在这儿了。”
我们三个对着账本反复核算了三遍,缺口就像一道丑陋的伤疤,怎么也抹不平。
王兵又点上一支烟,烟雾中他的侧脸棱角分明,像是用刀刻出来的。
突然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。虾子猛带头,十几个兄弟鱼贯而入。
没人说话,他们只是默默地把钱放在桌上——有整沓的百元大钞,也有皱巴巴的零钱,甚至还有几个硬币滚到了地上。
“你们”王兵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虾子猛挠了挠头:“兵哥,上次同山鬼骁开战,我没去,这次说什么也得出份力!”他推了推那摞钱,“这钱放我这儿也是打麻将输掉,不如先应个急。”
一个瘦小的兄弟挤到前面:“我那份是上个月奖金,反正我也用不上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王兵的手指微微发抖,烟灰掉在了西装裤上。他猛地转过身去,但我还是看见他飞快地抹了下眼角。
“记下来,”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,“每一笔都记下来,下个月连本带利还。”
当最后一枚硬币被放进钱堆时,账本上的数字终于不再刺眼。
王兵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阿狗的电话:“把车开到后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