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臣用苏家,确是取其所长,无关私谊。”
“若有更合用之人,儿臣必当唯才是举,不敢存半分私念。”
“至于外戚的说法,儿臣与苏家上下,都明了各自的本分,断不敢有丝毫逾越。”
“儿臣所有,皆父皇所赐。”
“这江山,是大唐的江山,是父皇的江山,儿臣不过是替父皇分忧解劳罢了。”
他肩头微动,似要抬头,却终是维持着躬身的姿态。
“父皇若觉不妥,儿臣即刻便让苏家的人,从河工撤回。”
李世民摆了摆手。
“罢了。”
“朕不过是提个醒。”
“用人得当,也是本事。”
“只是凡事,需多些思量,莫要轻易落人口实。”
“儿臣谨遵父皇教诲。”
殿中一时无话,只有窗外偶传几声鸟鸣。
李世民的注意力,落在了不远处。
李乾出行时常用的那把木制轮椅,正安静地停在殿角。
“你那轮椅,做得倒是精巧。”
“宫中有些年迈功臣,腿脚不便,或许也能用上一用。”
李乾的声音里,多了几分轻快。
“父皇若觉此物合用,儿臣回头便让苏家工匠,再制几把更精致些的,送入宫中。”
“嗯。”
李世民只应了这一个字,便不再多言。
他转过身,迈着步子,缓缓踱向殿门方向。
李乾这才轻轻吁出一口气。
日影西斜,东宫书房里,烛火跳动。
李乾立在宽大的书案前,手指在几张摊开的新绘图纸上点了点,对一旁的苏亶说道:
“岳父,先前咱们捣鼓的那些个烈酒、香胰子、百花露,赚些零用嚼裹,也就那样了,终归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。”
“真正能叫咱们日进斗金,又能实实在在利国利民,甚至,让这大唐气象都为之一新的——”
他拿起其中一张图纸,声音里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劲儿:“是这些!”
苏亶赶忙凑近了,仔细端详。
第一张图纸上,画着些他从未见过的罐子、管道和滤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