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下午,东宫演武场上,喊杀声震天。
纥干承基背着手,在操练的队伍间踱步。
常胜穿着身利落的短打,像是刚练完一轮,额角还挂着汗珠子,从演武场另一头走过来,眉头微微锁着,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。
“常统领,这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?”纥干承基停下脚步,语气平常地问了一句。他在东宫里头,向来不多言多语,但这并不妨碍他竖着耳朵听各路消息。
常胜站住了,抹了把汗,长长出了口气,那模样,活像是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,又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唉,纥干将军,甭提了。”他摆了摆手,“这阵子,东宫里里外外,都不怎么消停。”
纥干承基眉毛挑了挑,脸上却没什么变化:“哦?常统领这话怎么说?难不成,又有哪个不长眼的,敢打东宫的主意?”
常胜朝四周迅速扫了一眼,这才凑近了些,嗓子眼儿里透着一股子刻意拿捏的神秘与忧虑:“纥干将军,有个事儿,殿下不让外传,可我这心里头,实在是七上八下的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字句,“您听说了吗?九龙坡那边,苏家的商队,前些日子出事了,折损得那叫一个惨。据说是跟城南哪个武馆有瓜葛,殿下为此龙颜大怒,责令我们务必查个水落石出。”
“城南的武馆?”纥干承基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“常统领此话怎讲?长安城大大小小的武馆,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不知是哪一家惹了麻烦?”
常胜重重叹了口气,眉宇间尽是“力不从心”的愁苦:“唉,殿下也只是给个大致方向,说是在城南。具体是张三还是李四,还在一家家地过呢。”
“只听说那家武馆藏得深,背地里养着一帮亡命徒,还跟些不三不四的江湖人不清不楚。这事儿,难办啊!殿下这几日,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