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李泰眉头微挑,来了兴趣,“源头查清了?”
“源头都隐隐指向苏家。”心腹面露难色,“可苏家口风极紧,对外只宣称是南海贡品或西域奇珍,一年也难得几件。属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,才查到苏家在城南新购了一处废弃庄园,位置偏僻,似乎在那里捣鼓什么。”
“庄园?”
“是!但那庄园守备极其森严!”心腹苦着脸,“属下派了几个好手想摸进去看看,结果连外墙都靠近不了!庄园四周不仅加高了围墙,还布了许多明哨暗哨,甚至养了好些恶犬!咱们有弟兄想趁夜翻墙,差点被巡逻队当场拿下,还有个弟兄,被几条狼狗追了足足二里地,裤子都给撕烂了,狼狈不堪!”
“噗……”旁边另一个心腹没忍住,笑出了声,随即赶紧捂住嘴,低下头。
李泰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道:“废物!连个庄园都进不去!苏亶一个吏部侍郎,哪来这么大胆子和人手,搞这么大阵仗?”
他手指停下敲击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苏家,太子妃的娘家。苏亶,那个看似方正古板的老狐狸。大哥的变化,苏家的异动,这些价值连城的奇货……难道只是巧合?
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,孔颖达从东宫回来后,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,转述大哥在书房里那些“狂悖之言”。
“为天地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继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……”
当时只觉得是大哥受了刺激,口出狂言,甚至有些疯癫。可现在想来,一个疯子,能如此迅速地整肃东宫?能让魏征那头倔驴都另眼相看?能想出这些点石成金的法子,让苏家在短时间内暴富?
这根本不是疯癫!这是……野心!
一股寒意,如同毒蛇般悄然爬上李泰的脊背。他一直以为,大哥最大的威胁在于他是嫡长子,占着名分。只要他继续胡闹下去,父皇迟早会厌弃他。可现在看来,大哥非但没有自暴自弃,反而像一条蛰伏的毒蛇,在暗中积蓄着力量!
那些烈酒,那些香皂香露,带来的不仅仅是财富,更是无形的资源!有了钱,就能收买人心,就能豢养私兵,就能做很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!
李泰猛地站起身,在书房里踱步,脸色阴晴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