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卢思道还想再说。
崔信摆了摆手,打断了他:“眼下这当口,敏感得很。李泰谋逆那档子事的风声还没过去,太子在陛下那儿的分量一天比一天重。咱们做事,必须得更小心。”
“对付王玄,我看还是先从嘴皮子上入手,把他那些贪赃枉法、品行不端的事儿给搜罗搜罗,传扬出去,把他名声搞臭,官路给他断了。只要陛下不再信他,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。”
崔信顿了顿,神情凝重了几分:“至于苏家,他们背后是太子。太子的手段,咱们也都见识过了。硬碰硬,不是好办法。继续给他们点压力,让他们自己觉得没意思退了就行,千万别再闹出人命,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。”
卢思道心里头老大不乐意,但也晓得崔信说的在理,只能悻悻地不吭声了:“哼!那就先让王玄那小子多快活几天!不过这事儿,绝不算完!”
这次密会,不欢而散。
士族门阀里头,头一回有了这么明显的分歧。
有些人觉得该下狠手,来个痛快的;另一些人则顾忌着皇帝和太子,变得缩手缩脚。
这裂缝虽不大,却已经摆在那儿了,明摆着这伙人也不是铁板一块。
长安城里,一夜之间,就像有无数张看不见的嘴,在各个旮旯角落里嘀嘀咕咕。
茶楼酒肆,勾栏瓦舍,甚至寻常老百姓的街头巷尾,都开始传扬新任御史中丞王玄的各种“秘闻”。
有的说他就是图个虚名,所谓的刚正不阿,不过是捞名声的套路。
有的说他本事平平,能爬这么快,全靠不知道哪儿来的关系。
更有鼻子有眼地说,他私底下收了不少好处,才这么卖力地跟某些有头有脸的世家过不去。
“听说了吗?那个王中丞,看着人模狗样的,背地里指不定多脏呢!”
“可不是嘛!不然年纪轻轻的,凭什么爬那么快?”
“嘘!小点声,人家现在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,当心祸从口出!”
这些话,跟长了腿似的,到处乱窜,句句都带着恶意和猜忌,直往王玄的品行和官声上招呼。
紧跟着,一封封字迹五花八门的匿名信,飞进了御史台的公文堆里,还有京城里好些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