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左舵30°,松油门20。”
江揽月的耳机里只剩下周南越冷静的指令。
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,领航员就是赛车手的眼睛,他的声音将成为穿越黑障区的唯一航标,熟稔每寸胎痕,熟知路况的领航员会将赛车手从黑暗中带出去,杀出重围!
卢境在这条道上走过上千遍,对于路况的每一个细节,即便是闭上眼睛他都能在脑袋里勾勒出赛道的立体蓝图,千百次的轮回轨迹早就刻进骨血,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领航员,他自己就是领航员。
而陆怀川的赛车却像是困兽撞笼,他的领航员早就罢了工,江挽星早就不记得自己的职责是什么,在黑暗中,耳际金属刮擦的锐响让后颈发麻,不时有车子擦过他们的车身,车身剧烈颠簸,车子几乎要侧翻的瞬间她咬住下唇,血腥味混着恐惧在舌尖炸开!
黑暗中浮动的全是死亡的隐喻,江挽星几乎要把大腿掐紫了才没尖叫出声。
她在国外拿到赛车执照的时候可没跑过黑障区,国外那些都是亮堂堂的赛车跑道,不同于这场比赛里的越野障碍赛车。
江挽星觉得自己好像被困在封闭的船舱里,或许该说是被困在封闭的棺材里。
她惊恐地抠住真皮座椅,指甲抠进皮里,尖叫声被堵在嗓子眼里,眼泪却从眼眶里哗啦啦地跑出来。
反观江揽月,她的车技本身就是在越野里练出来的,她的赛车就像是深海游弋的剑鱼。
在黑色跑车的车厢里,江揽月的身体和周南越的大脑短暂地连成一体,周南越下达指令,江揽月的肌肉先于思考毫不犹豫做出操作。
两人的呼吸在封闭空间里形成精密的共振,让黑障区的混沌化为透明的沙盘,当其他的赛车如同无头苍蝇相撞时,她的车身始终贴着最佳过弯轨迹滑行。
黑暗中像碰碰车一样相撞的车子没有一辆能够挨到江揽月的边,黑障区对别人来说是失去了双眼,但对江揽月和周南越的配合来说,和在正常的日光下行走没有什么区别。
看台上的大屏幕也一片漆黑,在看不到赛车实况的黑障区里,哪一辆车会第一个冲出黑障区,这是一个悬念。
不少人屏住呼吸伸长脖子,聚精会神地紧盯黑漆漆的大屏幕,有的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