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她是什么入不得眼的脏东西,而他是屹立于云端的神明,和她说句话都是对她的恩赐。
江揽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,在细雨中冻得手指有点僵硬,但她没有上车。
“有事?”她问他。
换作以前,陆怀川这般屈尊降贵地在学校门口等她,江揽月早就感动得主动贴上来,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。
但现在的江揽月语气冷淡地问他有什么事。
陆怀川觉得江揽月的新把戏可笑:“气消了吗。”
一切都好像是江揽月负气出走,所谓解除婚约只是赌气行为。
“上车,我送你回去,和星星道歉以后,我就当你和我闹脾气的事情没有发生过。”
陆怀川看着站在冷风中的江揽月,疏离冷漠的眼落在她单薄的运动装上,又落在了被春雨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的头发上。
车里干净清爽,暖气让人昏昏欲睡。
车外春雨绵绵,冷风不绝。
陆怀川在给江揽月下最后通牒。
她使小性子无非是希望他在乎她,哄着她。
于是陆怀川给她机会,也给她台阶,特地在京大校门口等到她出来,并且送她回家。
如果是以前的江揽月,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,顺着杆子往上爬。
但现在的江揽月,看着坐在车里衣着端庄,从容不迫的陆怀川,她清楚地看出陆怀川幽深的眸中有恶意的讥笑在闪烁。
风雨霎时扑面而来,江揽月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,眼前的陆怀川在江揽月眼中扭曲得不成人形,她好像看见陆怀川那双眼睛在讥笑着说:看啊江揽月,你是我勾勾手指就会欢快地摇尾巴的狗。
江揽月裹紧外套,有细雨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,又在她眨眼间落下。
她在陆怀川的注视下抬脚。
陆怀川的眼神中立刻浮现“果然如此”的讥讽,随即偏头眼神示意司机打开另一侧的车门。
但当另一侧车门打开,寒风裹挟细雨蜂拥而入时,江揽月目不斜视,迈步径直向马路的对面走去。
陆怀川一愣,随即薄怒浮上俊容。
拜江揽月所赐,初春的寒意蔓延进了车里,附在了陆怀川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