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地上,滚到王二蛋脚边,里面卡着片枯黄的玉米叶,叶脉上的“救”字,被刀刻得深深的。
“你、你咋知道……”赵四麻子的镰刀往下滑,刀疤纵横的手在抖。王二蛋盯着他裤脚的泥印,跟秀秀留在庙门口的脚印,大小分毫不差:“十年前你在玉米地撞见秀秀,她认得出你的驴车铃铛,你怕她回家说出去,就——”他说不下去了,喉咙里像塞了把玉米秆,疼得厉害。
赵四麻子突然跪下,镰刀“咣当”砸在青砖上:“那年她捡了我掉的钱票,追着问是不是我丢的,我怕她看见我车斗里的假币模板……”老人的声音像漏了气的风箱,“我推了她一把,她撞在玉米秆上,后脑勺磕在石头上……”他突然抬头,眼里全是血丝,“我没想杀她啊!我把她埋在第三垄,还把铃铛留给她,想着她爹娘来挖玉米时能找到——”
王二蛋的菜刀“当啷”落地。他看见墙角的木箱里,堆着半麻袋假币,模板上的油墨味,跟十年前村里突然出现的假钞一个味儿。赵四麻子的烟袋锅子还别在腰上,烟荷包上绣着“秀”字,是秀秀她娘的手艺,当年他总说“帮老李家捎东西”,原来捎的是孩子的命。
“操你妈的!”王二蛋扑上去,掐住赵四麻子的脖子。老人的烟袋锅子磕在他后颈的红印上,疼得他眼前发黑。恍惚间,他看见秀秀的红衣裳站在门口,歪着头笑,手里攥着那截带血的红头绳,绳尾滴着的不是血,是赵四麻子烟袋锅里的火星子。
等他喘着粗气松开手,赵四麻子已经没了气。王二蛋擦了把脸,发现手上全是泪和泥,混着后颈流的血,在地上画出个小小的人形。他捡起铜铃铛,铃铛里掉出张纸条,是十年前的日历,背面用铅笔写着:“戊寅年八月十五,秀秀殁于东三垄,赵老四埋之。”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左手写的,跟村庙神像底座的小字,一模一样。
回到家时,天已经蒙蒙亮。他娘坐在门槛上哭,看见他回来,猛地扑过来:“二蛋你去哪了?赵老四家昨晚着火了!”王二蛋浑身一僵,听见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,混着狗吠和人喊。他摸了摸后颈,红印子不知何时变成了深紫色,形状像把镰刀,刀把处缠着红布条,跟赵四麻子那把凶器,分毫不差。
接下来的半个月,村里像被下了咒。先是老李头在玉米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