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盯着他,嘴角还挂着半截舌头——是医院的张医生,半个月前坠楼死的,当时陈建军亲眼看见殡仪馆的人把他抬走了。
“咕噜”,男人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响,断掉的舌头在嘴里晃荡。陈建军想跑,腿却钉在地上,眼睁睁看着对方从柜子里翻下来,膝盖反向弯曲,双手撑地往前爬,指甲缝里卡着泥和碎玻璃碴。
“操你妈操你妈!”陈建军挥起菜刀砍过去,刀刃却砍在铁柜上,火星四溅。男人的头猛地转向他,眼球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顺着排水沟滚向他的脚边。
这时,铁门“咣当”被推开,手电筒光束照进来。陈建军眯眼看见老吴站在门口,手里提着个塑料袋,里面装着烟和打火机。
“老吴!快帮忙!”他吼道,可老吴没动,手电筒慢慢往下移,照见地上的“张医生”——只剩具骨架,白大褂烂成布条,肋骨间卡着片带血的指甲。
陈建军眨了眨眼,再看,地上什么都没有,第四格的柜门好好关着,应急灯的光还是昏黄的。老吴走过来,把烟扔给他:“咋了?见鬼了?”
他盯着老吴的脸,发现对方左眼角多了道伤疤,昨天还没有的。老吴掏出打火机,火苗窜起的瞬间,陈建军看见他脖子上有道指痕,青紫色的,像被人掐过。
“没事。”陈建军把菜刀藏到背后,烟点着猛吸一口,焦油呛得嗓子疼,“老吴,你说的下水道……在哪边?”
老吴指了指墙角的排水沟:“就那儿,通着后巷的臭河。去年捞起的半截尸体,听说少了根食指——”他突然凑近,声音压得极低,“你没发现吗?最近太平间的尸体,手指都断指甲,殡仪馆的人都不愿意来收,说碰了要倒霉。”
陈建军的后背贴着墙,冷汗把衬衫粘在身上。老吴转身时,他看见对方裤脚沾着泥,和刚才“张医生”指甲缝里的泥一模一样,还有片碎指甲,带血的,卡在鞋底的纹路里。
值班室的闹钟显示十二点整。老吴说要去厕所,推门出去时哼着跑调的歌,陈建军盯着他的背影,突然想起档案里4月30号的记录,接收人写的是“李建军”,而他叫陈建军——笔误?还是有人故意改了?
他蹲到排水沟前,手机照亮水面,看见自己的倒影旁边,漂着十几片碎指甲,每片都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