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壳,红漆字“午夜凶铃”,封口胶带上粘着半片枯叶,叶脉里卡着粒细沙。
“妈妈,这是在学校储物柜发现的。”女儿指着录像带,右眼角的浅粉色胎记在阳光下格外醒目。我浑身发抖,想起昨晚的梦:林小薇站在井边,怀里抱着十岁的女儿,右眼角的疤已经长全,和她当年一模一样。
夜里,女儿说要看录像带,我阻止不了。录像机“咔嗒”启动,屏幕跳出古井画面,井沿站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,右眼角有疤,正是十岁的我。她转头,对着镜头笑,举起张纸,上面写着:“妈妈,该你下来了。”
电话在这时响了,听筒里是女儿的哭声,带着井水的潮气:“妈妈,我在井里,好多头发缠着我……”我冲向女儿的房间,看见她趴在地上,右眼角的胎记变成深红色,手里攥着半张纸,上面写着“七日”“血”“井”,和当年录像带里的一模一样。
跑到老村子,古井边停着辆警车,小李正在和警察说话。“又有人坠井了,”他脸色苍白,“这次是个十岁女孩,右眼角有疤,手里攥着盒录像带。”
井里捞出的尸体,是十年前的我,穿着白裙,右眼角的疤裂得很深,怀里抱着盒录像带,外壳红漆字在水里格外鲜艳:“午夜凶铃”。而现在的我,看着女儿右眼角的胎记,突然明白,诅咒是个环,我们永远在环里打转,永远有人收到录像带,永远有人在第七天,听见井底的呼唤。
凌晨三点,传真机“滴滴”响,我知道,这次的纸条上,会写着:“七楼储物间,第三个铁皮柜。”而这次的接收者,是我的女儿,或者她的孩子,一代又一代,直到井神满足,直到所有看过录像带的人,都下去陪她,在午夜的铃声里,数着一个又一个七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