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临死前抓下来的。
电话再次响起,未知号码,对面是咕嘟咕嘟的水流声,女人带着笑意:“你妈妈没告诉你吧?四十年前她看着我被推进井里,现在,她的债该你还了。”挂断后抬头,玻璃上倒映着穿白裙的女人,右眼角疤在月光下泛红,她比出“七”的手势,手表显示3:07——和录像带里座钟停摆的时间分毫不差。
楼下“砰”的巨响,跑过去看见路灯下的女人,头发遮脸,右眼角血流向排水口,手边是我刚攥过的录像带。手机震动,短信只有七个字:“明天凌晨三点见。”后颈一凉,像是湿头发贴上来,转身只有录像机还在播放,女人走进井里,水面没过头顶时转头笑,右眼角疤在水里裂开,鲜血染红井水,中央漂着我的照片,右眼角疤和她一模一样。
夜里听见井盖被敲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七下,第七下时灯全灭。黑暗中有人走进来,脚步声“沙沙”像拖湿头发,停在床边,呼吸带着井水寒气:“第七天了,该跟我走了。”脚踝被摸上,皮肤溃烂,指甲缝泥沙蹭得生疼,她往上爬,湿头发滴水在手腕,凉得刺骨。手摸到右眼角时轻笑:“和你妈妈一样的眼睛,可惜,都得陪着我在井里过。”
床头灯突然亮了,床上只有自己,被子踢在地上,脚踝三道红印。窗外井盖声变成八下,第八下后消失,只剩远处救护车鸣笛。我知道,诅咒的七天到了,而我,成了下一个该下去的人。
小李的手抖得握不住笔,打印出来的录像带截图上,井沿青苔里有个血手印,五指张开,掌心朝上,像在井底托着什么。“陈哥,”他声音发颤,“昨晚梦见掉井里,水里全是头发缠着脖子……”我盯着他右眼角新冒的红点,和我七天前一样,台历翻到5月5日,距他收到录像带正好第六天。
“今晚住我家。”我把搪瓷杯推过去,茶水泼在截图上,晕开的水痕盖住血手印指尖。小李手机震动,短信显示:“明早三点,井边等你。”附的图片是停在12:07的座钟,钟摆缠着湿头发,和录像带里分毫不差。
夜里十点,客厅所有灯都亮着,录像机第三次重置,屏幕雪花点里闪过白裙衣角。“滋啦”一声画面跳成井底视角,井水漫过镜头,水面漂着半张脸,眼睛是黑洞,正慢慢下沉。小李关掉电源,插头带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