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后的第七天,祖坟笼罩在浓重的晨雾里。我跟着爷爷踏上青石板路,怀里抱着用红绳捆扎的五处骨殖陶罐,腰间的玉佩贴着皮肤发烫,背面的\"刘门张氏\"在雾气中若隐若现。李叔和几个村民抬着合葬棺走在中间,棺木上缠着新折的槐枝,每片叶子都朝着太爷爷的坟头。
\"等等。\"刚到祖坟入口,爷爷突然按住罗盘,指针竟逆时针旋转三圈,停在刻着\"义庄\"的方位,\"长贵哥的左臂骨在震动。\"我这才发现怀里的陶罐在发烫,装着臂骨的罐子传出\"咔咔\"轻响,像是骨头在叩问归期。
雾气中突然浮现太爷爷的虚影,他穿着褪色的对襟褂子,腰间别着那把从未用过的青铜剑。\"守义,你要坏了张家百年规矩?\"虚影的声音像从碑文中渗出来,目光落在合葬棺上,\"外姓人入祖坟,龙脉断了怎么办?\"
爷爷的手在发抖,却梗着脖子回话:\"爹,当年你砍断长贵哥的手臂时,龙脉就已经断了——断在咱们死守规矩的执念里!\"他扯开袖口,露出三道疤痕,\"你看这疤,不是煞鬼抓的,是我举斧头时自己划的,我早就想替你认错了\"
太爷爷的虚影踉跄半步,腰间的青铜剑\"当啷\"落地。我看见他袖口里露出半截红绳,绳头系着片枯黄的槐叶——正是二十年前分骨时用的镇魂物。原来他死后的煞灵,也被祖训困了二十年。
\"顺子,把陶罐摆成五星阵。\"爷爷低声吩咐,自己则走向太爷爷的虚影,\"爹,你还记得奶奶临终前说的话吗?她说阴阳先生手里的剑,该斩的是人心的恶,不是无主的骨\"
我在合葬棺前摆好五个陶罐,刘奶奶的头骨罐在正北,臂骨罐在正东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村民的惊叫。太爷爷的虚影正慢慢凝聚,手里多了把桃木剑,剑尖指着爷爷的眉心:\"你敢让外姓人进祖坟,我就先收了你这逆子的魂!\"
\"住手!\"我抓起玉佩砸向桃木剑,羊脂玉与青铜剑相撞,发出钟磬般的鸣响。太爷爷的虚影突然惨叫,我看见他胸口浮现出当年分骨的场景:刘长贵跪在地上,母亲的头骨罐在火盆里即将被烧毁,而太爷爷举着斧头的手,分明在发抖。
\"原来你也不想的\"爷爷趁机贴近虚影,\"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