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瞎子的罗盘在爷爷的坟前碎成了三瓣。
他盯着地上的青铜碎片,额角的冷汗顺着刀疤纵横的脸往下淌。那道疤还是三年前在邻村驱鬼时留下的,现在看着比平时红了许多,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。
“阵眼转移了。”他蹲下身,用朱砂在碎罗盘上画了个北斗,“老槐树倒了,可替死阵还在,他们把阵眼移到了活人身上。”
我盯着坟前新冒出来的七朵纸花,雪白的花瓣上渗着暗红,像是被血浸过。这是今早发现的,每朵花下面都压着张纸条,分别写着我、二伯、三婶的儿子狗蛋,还有村里另外四个青壮的名字——正是七大房的直系男丁。
“昨晚子时,狗蛋看见他娘站在窗户外。”二伯蹲在旁边抽烟,烟头在晨光里明灭,“穿着寿衣,手里拿着替死丸,跟他说‘来,跟娘回家’。”
狗蛋现在还在昏迷,额头上贴着刘瞎子的镇魂符,可符纸边缘已经卷起,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。刘瞎子说,回魂煞借了三婶的身子,现在要凑齐新的七星,而阵眼,就在我们七个人中间。
“必须在头七之内找到阵眼,否则……”刘瞎子没说完,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的红绳,那是他今早重新系的,比之前粗了三倍,“否则你们七个会像糖葫芦似的,一个接一个被带走,到时候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。”
我们在祖宅的地下室发现了阵法。那是个刻在青砖上的北斗图,每颗星位上都摆着个小陶罐,罐子里装着我们七个人的头发和指甲——这是下阵的必备品。中间的天枢星位上,摆着个染血的锦囊,正是爷爷棺材里的那个。
“天枢为阵眼,”刘瞎子拿起锦囊,里面掉出粒黑色药丸,“谁拿到这颗药丸,谁就是阵眼。现在药丸不见了,说明阵眼已经附在活人身上。”
我突然想起昨晚看见大栓哥在院子里晃荡,他说要找爷爷的旱烟袋,可现在想来,他当时的眼神很不对劲,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。难道,他就是新的阵眼?
“不对,”刘瞎子否定了我的猜测,“阵眼必须是直系子孙,大栓虽然是你堂哥,但血缘不够近。真正的阵眼,应该在你们七大房的长子长孙里。”
七大房,长子长孙,我掰着手指头数:大房是我,二房是狗蛋,三房是村东头的虎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