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请用膳。”
后偏殿里门窗仍紧闭,除长榻周围投下一片微弱的光,其他地方仍旧被黑暗笼罩。
萧琚坐起身,黑发凌乱披散。
眼底的血红褪去,可冷漠与凌厉盘踞不退。
喉结动了下。
“那个小宫女,是谁。”
祈均递上银碗、银筷子,语调没了在外刻意为之的阴柔,“一个被亲眷卖入后宫的小丫头罢了。”
萧琚不动,冰冷的字词从他口中吐出,“你知孤问的是什么,她是谁的人。你的,献王的,还是其他那些要孤死的人。”
“她不属于任何一派势力,所以我才让她来侍——”
‘候’字还未出口,一股疾风迎面扫来,扑的祈均仰面倒下,手里的碗筷摔了一地,紧接一道寒光直逼额头,“祈均——别来窥探孤的心!也别忘了当初你我的约法三章!”
祈均摔得有些狼狈。
他昂起头,目光直视站立起来的暴君,哪怕迎着青玄剑的剑尖,他也不曾露出畏惧,反而生出些冷静的疯癫:“我是在救陛下!照您这样靠死撑熬过发病,您的龙体,还是能撑多久?两年?还是一年?咱家是怕您没命撑着完成约定!”
帝王漆黑的眼底闪过厉色。
“孤既然答应你,就不会爽约!”他递半寸剑尖,在刺破祈均的皮肤见血之前,祈均后仰避开,“孤最后告诉你一次——我不会抱任何一个女人。出去——”
祈均从地上爬起来,拍了拍宦官服,行礼,退下去。
在那个孤高的位置坐久了,他终究会忍不住的。
不抱女人?
呵。
祈均勾起讥讽的笑,眼底却弥漫开浓墨的凉。
这一次试探也更让祈均确定,陛下在发病期时又一次对她心软了,转圜或许就在那个小宫女身上。
其他人陛下可以不试,但这个小宫女既然能让陛下心软,若不抱她,那她就只能去死了,留着只会成为一个隐患。
“脸和胳膊上的伤口这几日别沾水。”
“明日起拨你去闲置的宫殿洒扫,尽量避开些庆元殿那边,知道了么?”
带教嬷嬷放下药,又叮嘱了姜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