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咬紧牙关,借着探路符微弱的蓝光,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。
身后的声音彻底消失了,只有脚步声在黑暗中回荡,空洞而孤独。
三天,不见天日。
幽暗的隧道,湿滑的山谷,冰冷的溪水。
苏昊铭几乎是凭着一股意志力在支撑。
饿了啃干粮,渴了饮溪水,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追兵或山中毒虫猛兽。
脸上涂满泥污,身上的粗布衣服也划破了好几处,看起来比最落魄的难民还要狼狈几分。
这才终于远远望见了青州那巍峨的城墙轮廓。
青州城墙高耸,城门口兵甲林立,盘查极严,进出的人流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。
苏昊铭佝偻着背,牵着一头瘦驴,混在人流中慢慢往前蹭。
他脸色确实不好看,那是连日奔波劳累加上刻意为之的结果。
“站住!干什么的?”一个盔明甲亮的守卫拦住他,语气不善。
“军爷,行个方便,小的…咳咳…是山里来卖些草药的。”苏昊铭故意让声音嘶哑,一边咳嗽一边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文书,“这是…咳…路引。”
守卫接过文书,嫌恶地扫了他几眼:“瞧你这病痨鬼样子,进城安分点!”
“是,是,谢军爷。”苏昊铭点头哈腰,牵着驴低头走进了城门。
城内是另一番景象,人声鼎沸,车水马龙,与城外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。
他七拐八绕,按着地图找到了城东一处僻静角落。
“青霞台”的木匾有些年头了,挂在一家三层旧茶楼的门楣上。
楼里很安静,只有一两个茶客,一个看起来像掌柜的老者正在慢条斯理地擦着柜台。
苏昊铭走过去,声音放得很低:“掌柜的?”
老者抬起头,动作没停:“喝茶?”
“落日无铭。”
苏昊铭吐出四个字。
老者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若无其事道:“贵客楼上请,二楼雅间有人候着了。”
苏昊铭道了声谢,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。
推开尽头雅间的门,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文士坐在桌边,面前放着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