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家坞堡,议事堂。
厚重的门窗紧闭,隔绝了堡外的喧嚣与灼热,却隔不开那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恐惧。
堂内阴凉,但空气凝滞,弥漫着陈木,檀香和压抑的汗味。
巨大的祖宗画像高悬堂上,目光威严。
魏老太爷是如今的魏家家主,须发皆白,面容枯槁,紧攥着太师椅扶手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浑浊的老眼深处,是惊怒,不甘与巨大的恐惧交织。
魏二爷是魏老太爷胞弟,掌管部分田庄和商铺,身材矮胖,满脸油汗,
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恐慌,不过嘴里说的却是,
“大哥!不能给啊!
那是咱魏家几代人的心血!给了他们,咱魏家就完了!”
魏三爷是魏老太爷幼弟,曾习武,负责坞堡防务,如今身子还算硬朗,
此时的魏三爷脸色铁青,手按腰间佩刀。
“二哥说得对!一群泥腿子!
有本事让他们来攻!我魏家坞堡墙高池深,家丁精锐,粮草水源充足,
守他一年半载不成问题!州府援军定会”
大管家魏福,垂手侍立一旁,脸色惨白,额头冷汗涔涔,嘴唇哆嗦着,
将堡外苏一的原话和那恐怖景象复述了一遍又一遍,
“玉石俱焚,血流成河,约束不住啊老爷!”
魏明珠从知道自家送去十石霉米之后,便更是整日惶恐,
如今她发髻微乱,脸色苍白如纸,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
魏明珠跪在堂下冰凉的地砖上,纤细的身躯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。
议事堂内气氛凝重如铅,魏福带着哭腔的复述,尤其是
“稚子冤魂”
“众怒难犯”
“约束不住”
“玉石俱焚”
这些字眼,像淬毒的匕首,一次次刺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魏二爷激动地一拍桌子,把桌子拍的“啪”的一声巨响,
接着气愤的说道,
“休要在这胡说八道!危言耸听!
那苏一是什么东西?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