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没料到才打照面,他就骤然对自己发难。虽然心里有了准备,但心底其实还带着隐隐期待,期待幕僚消息有误,他对眼前这个叫了二十多年父皇的男人,无论如何还是敬畏的。
默默叹了口气,太子慢慢定下心神,双膝屈着,缓缓跪了下去,“父皇息怒。”
“儿臣愚钝,不知何处惹恼了父皇,还请父皇明示。”
他的姿态看着谦恭,但这番话说得可一点也不谦恭。皇帝听着,只觉咄咄相逼声声质问,刺耳异常。
“愚钝?”皇帝阴沉着脸,冷笑,“朕看朕的好太子聪明得很。”
太子恭恭敬敬跪着,垂首等他训示,面上不见惶恐也不见愠怒,反显得平静之极。
“打理起政事来毫不含糊,甚至比朕还有魄力,还能让朝臣一致称赞。太子这能耐,就是朕,也不得不佩服。”
太子淡淡敷衍,“儿臣能有今天,全赖父皇教导有方。”
“朕教导有方?”皇帝又一串阴森冷笑劈头盖脸砸过来,“朕教导你治国之道为君之术,朕还教你玩弄巫盅阴司?诅咒自己生父?”
他的声音十分冷厉,且气势强大逼人。太子脸上,终于现出些许惶恐之色,“父皇,儿臣不明白你的话。儿臣自问代为监国以来,一直尽心竭力战战兢兢,生怕出什么差错。儿臣能力有限,即使日夜勤勉,仍觉政事繁杂。”
他顿了一下,隐约有些伤心地看了眼皇帝,“儿臣没有精力,也从来没有这闲暇功夫想什么巫盅之术。更连做梦都没有做过,要用这等阴毒之术诅咒父皇。”
“没有?”皇帝冷笑一声,忽用力将一只扎着银针的小布偶往他脸上砸去,“睁大你的眼睛看看,这是什么?你敢说上面不是你的笔迹?”
太子没有躲避,任由小布偶砸到脸上,砸得火辣辣生疼。听他吼完,才低下头捡起小布偶。视线一扫过银针扎着的生辰八字,他脸色就骤然变了。
“这……怎么可能?”真是他写的字?
“无话可说了?”皇帝声音如万年寒冰一样砸来,太子觉得浑身又冷又疼。
“你代父之职,除了代为监国,连……!”
太子沉痛的眼眸里现出些许惊讶。
“来人,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