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匆匆。
三年前的沧澜江,每逢雨季便如暴怒的蛟龙,裹挟着泥沙将两岸良田尽数吞噬。
如今站在北山俯瞰,只见一道青灰色的巨龙蜿蜒在碧野之间——那是用水泥浇筑的十里长堤,堤顶可供两辆马车并行。
堤坝外侧,三十万株紫穗槐已长成茂密屏障,深绿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,宛如在吟唱治水的史诗。
大人您看!老赵指着江心新筑的分水堰,兴奋得像个孩子。
堰体上的鱼道设计精妙,此刻正有成群的鲢鱼逆流而上,在阳光下闪着银光。
按您教的轮捕轮放,今年鱼获比往年多了五成!
江畔的千亩稻田里,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。
农人们踩着改良过的脚踏水车,清冽的江水顺着水泥渠流入田间。
最令人称奇的是田垄间游动的黑影——正是苏辰安推广的稻花鱼养殖。
这些鲤鱼既能除虫松土,又肥了水田,每亩竟能多收三石粮。
苏辰安骑马巡视乡里时,沿途不断有农人往他马鞍上挂鱼篓。
大人尝尝我家的!
用新米蒸的鱼饭最香!
等回到县衙,随从们清点收获,竟有二十八条活蹦乱跳的稻花鱼。
本来是不想收老乡们的鱼,但是不收还真不行。
这群老乡也算是吃准了,苏辰安的心软,要是不收,他们这群人就越起劲。
恨不得连夜把自家好一点的东西通通都往苏辰安的家中送去。
看来今晚有口福了。
苏辰安笑着挽起袖子。
这三年来,他早已学会杀鱼刮鳞的活计。
姚飞雪捧着陶盆过来,见他指尖被鱼鳍扎出血珠,心疼地嗔怪:都是四品大员了,还亲自下厨
苏辰安微微一笑,没办法,就他在此地待个三年功绩。
早就已经被升到了正四品,而许多的嘉奖,估计要等到他回到京城才能结算。
夫人不知,苏辰安将鱼改上花刀,这稻花鱼最讲究现杀现做。
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,特意绕去金家铺子买的菌油,听说配鱼鲜最妙。
姚飞雪眼睛一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