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时叙眼底的嫌弃不加掩饰。
“你吃野草干什么?”
江昭抬眸瞥了他一眼。
“饿了要找东西吃,傻子都明白的道理。”
江时叙见她眼中的嘲讽,刚想反驳,便记起他今日停了江昭早膳。
他一时答不上话来,最后被迫憋出一句。
“这是你活该,磨磨唧唧的性子,真以为你是府上的女娃,要被娇养着了?”
江昭不想搭理他,低下头拿起剩下那根最肥美的黄芝。
她特地用帕子再仔仔细细擦了一遍,给自己打气许久,才转过身朝身后的齐玄舟递去。
齐玄舟从出生起便被封为太子,多年过去,帝后一无所处,他便是唯一的继位人。
身为太子,性子又内敛,除了江昭,极少有人会主动凑上去讨好。
阴雨绵绵,书院内布满烛火,齐玄舟墨色蟒袍裹身,绣金云纹在烛光里明明灭灭。
江昭小心翼翼的把手里舍不得吃的黄芝递给他。
“殿下,这个很好吃的,我方才试过了。”
齐玄舟从小被圣上以帝王标准严训,可天资愚钝,自幼教习不见顿悟,只能世家大族子弟在国子监求学,和其他人并无二致。
他自幼便知自己身上背负着一条命,那人他是世间最亲近的双生子。
每每想起那人,齐玄舟心中刺痛深入骨髓。
心中有愧只能更为用功,只可惜生而愚笨,只能加倍努力。
他执笔批注的指尖白得透明,垂首时睫羽在眼睑处投下青鸦暗影。
在看到被放在案前的黄芝,齐玄舟的目光被那只纤细的手吸引。
他并未抬头,垂首应道。
“不必。”
拒绝是意料之中的,江昭抿了抿嘴。
而后又想,齐玄舟大概是未曾试过才拒绝,她张口想解释,就被江时叙无情地打断。
“殿下自然不会食此般粗俗之物,江昭,你是乞丐当习惯了改不过来是吧?”
江昭不是第一次被江时叙嘲讽,从前她不以为意,可这次不同,周围都是同窗,齐玄舟也在,她涨红了脸争辩。
“我不是乞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