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光看她一眼,能让她纠结良久,总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人踩在脚底下,自己只是个提鞋都不配的物件。
这般滋味,比让人打一顿还难受。
在江昭刚到江府时,这种情况尤为常见。
“傻子”,“乞儿”,这两个称呼像是刻在她身上,谁都能轻视她一眼。
五年过去,江昭脸皮厚了起来,满身锋芒被磨了个干净。
无论旁人说什么,她也能做到心如止水。
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,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。
江时叙上车时,并未在意两人的位置,只是途经江昭时冷哼一声,随后便在中间的位置坐下。
马夫赶马朝着国子监驶去,车内的帘幕缓缓晃动。
隆冬时节,北方已经寒冷,路上行人寥寥无几。
江昭掀开帘幕朝窗外看去,街边的小铺朝后倒去,初春的残雪堆砌在屋檐上,若是不小心掉进衣襟里,冻得人直打哆嗦。
年前深冬,江时叙与沈青辞便捉弄于她,雪化了之后浸湿她中衣,寒风一吹,冷到了骨子里,让人直打颤。
她皮糙肉厚,冻了半天也只是小小的风寒,江昭满不在乎,这算什么,她小时候最牛的时候能穿着单衣挨半个月。
至于为什么只挨了半个月,那是因为遇到了晏为卿。
晏为卿从前待她是极好的。
只是男人心,海底针。
昨日她不过瞌睡,就被冷脸轰出了书院。
书院的夫子知道她痴傻,向来对江昭课业不做要求,反倒是晏为卿,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。
这火倒是烧到了她身上。
江昭往手里哈了一口气,暖气瞬间化为烟雾,一缕一缕往天上散去,让她看得失神许久。
她也曾想摆脱傻子这个身份,但对着父母撒了谎,她又不敢说出真相,怕看见他们失望的目光。
江昭甚至思索过,她能不能从城墙上跳下去,醒来之后就说自己傻病已经治愈。
为此,江昭曾实地考察过一阵子,甚至询问往来的人,从最低处的城墙跳下去会不会摔成肉泥。
那人像看傻子似的眼神望着她,开口便道。
“你是傻子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