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知道,终于沉冤昭雪的那日,即使心中早有预料,心中也不免觉得松下口气。
走出承华殿的那一刻,陆定渊见到久违的阳光,可第一眼,却是下意识去找沈枝意的身影。
她不是要给自己送吃食吗?
她不是说她爱慕虚荣,想要世子夫人的位置吗?
如今世子之位又回到了他的手中,沈枝意人呢?
顾淮序说他也不知道沈枝意去了哪,陆定渊不肯相信,却也没有办法。
只能将心中的一切情绪按下,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罢了,他不在乎。
他这样对自己说。
可就连流雨都瞧出他的不对劲来。
他们都说,遇见沈姑娘以前的那个世子又回来了。
可只有陆定渊知道,他本就是个死板无趣的木舟,是因为沈枝意来时的清风才得以在水中摇曳,如今那阵风走了,水面又一次平静下来,木舟自然也要回归死板。
可当他冷静下来,却终于觉察出沈枝意所谓的“背叛”有多禁不起推敲。
沈枝意一向是个撒谎精,可她的眼睛却骗不了人,尤其骗不了陆定渊。
顾淮序不肯说,那他就自己去查。
沈枝意的计划做的很周密,可只有一点,她不够狠心,留下了太多的尾巴。
城外突然多出的无名墓,墓碑上刻的只有两个字,“大侠”;
韶光院中不知哪里来的柚子叶,清香的味道在院中停留了许久;
还有,京中突然多出的一个叫做栀子的女子,竟将酒肆开在那无名墓前,也不嫌晦气……
陆定渊方才着手去查,便找到了这样多的尾巴,他突然觉得庆幸,庆幸齐王死的彻底。
不然就像沈枝意这样优柔寡断的做派,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够挥霍的。
只是沈枝意走了没多久,皇帝便突然病重,连床也起不来,顾淮序演了许久父慈子孝的戏码,此时也终于得到了回报。
皇帝拉着他的手,将代理政务的事交到他的手上,连同太子一起监国。
皇帝一向是个不服老的,即使这次的病来势汹汹,他也从来未曾怀疑过自己会一病不起,仍旧将所有的权力死死把在手里,半分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