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淮序皱眉看她,只见沈枝意苦笑着垂下头:“因为我本就是齐王的人。我进入侯府,同陆定渊相识、相知,每一步都是齐王的谋划。”
“我是骗子,可骗人的人和被骗的人却都动了真心。若我将此事告诉陆定渊,他免不得会知道这些。我不想那样,让两个人都痛苦。”
“而且……齐王在我身体里下了蛊。”
沈枝意的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,如今的蛊虫在她身体里呆了太久,已经不像刚开始一般偶尔痛一阵彰显它的存在,而是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着,扰得沈枝意浑身都没什么力气。
好在她如今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疼痛,倒不觉得太过难挨。
“他说,若我听他的话,他会给我解药。可齐王那人哪里会那么好心,蛊大概是不会解了。他需要把我留到陆定渊被定罪的那一天,过了那日,我恐怕也活不了多久。”
“陆定渊这人太过执拗,若我死了,他大概不会让自己好过。与其让陆定渊知道,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一场在阴谋中酿成的美梦,让他再痛苦和怀念里耗尽余生,倒不如在这最后关头狠心一把,让他彻彻底底的恨上我。”
“那样就算只是为了做给我看,他也一定会让自己过得更好。”
“齐王给你下了蛊?”
顾淮序的眉在沈枝意说出这话的那一刹那便蹙紧起来。
他猛地站起身,翻飞的衣角带翻了桌上的茶盏,茶盏滚落在地,茶水混着碎裂的瓷片,将整洁的屋子搅得一团糟。
顾淮序上前,抓住沈枝意的手腕便要将她往外带:“我去找大夫,找人诊治。”
“没用的。”
沈枝意没随着他一起站起来,仍旧坐在椅子上,抬起头看他,面上毫无波澜,“这蛊是齐王的门客自己练就而成,他曾在外游历多年,对这等巫蛊之术用得很妙。京城怕是找不到能解的人。”
“京城找不到那便去别处,天下这么大,总有人能解。”
“可那等到什么时候?”
“我现在就派人去找,从京城到西域北疆那等擅用巫蛊之术的地方,快马加鞭也不过十余日。”
“到了之后呢?”
“自是找人为你诊治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