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亲，念儿如今可乖啦，能做好多好多事儿呢。”
“现在我会自己洗漱、更衣、沐浴，课业也总是完成得很好，连夫子也常常夸赞念儿呢。”
陆念的声音中困意愈发浓重，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。
沈枝意看着她的眼皮一点一点地耷拉下来，连睁眼都愈发艰难，却仍坚持要把话说完。
“父亲说娘亲画画特别好，如今念儿也会作画了。等过几日国子监的年试结束，念儿画给娘亲看，好不好？娘亲别走了，就留在这儿陪着念儿。”
沈枝意靠在床上，用力将陆念搂进怀里，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头顶，眸中的泪水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，渗进身下的枕头里。
她强忍着声音中的哽咽，轻轻抚着陆念的头顶，说道：“念儿今日困了，明日再说吧。”
好在陆念实在困得厉害，没心思分辨她声音中的异样，听了这话，只是稍稍动了动，整个人又往她怀中缩了缩，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，呼吸便逐渐平稳起来。
只是沈枝意却许久未能入眠，眼中越发酸涩难耐，不知是因为泪水流得太多，还是太过困倦。
她伸出手，一遍遍描摹着陆念的面庞，闭上眼后，陆念的样子简直像极了陆定渊。
陆定渊处处出众，相貌、才情、能力，无一不令人赞叹。
外头人人都怕他，说他心狠手辣，可沈枝意却知道，陆定渊这辈子比谁都磊落。
与这样的陆定渊相比，沈枝意越发觉得自己如同被月光照耀的一捧泥土，天生便不该与他并肩。
只是不知何时，自己竟如被风雨冲入池塘中，不经意间瞧见了月亮的倒影，竟也因此妄想能与月亮比肩。
她想着，陆念像陆定渊，总归是比像自己要好。
胡思乱想，沈枝意也不知自己究竟何时睡了过去。只知道再睁开眼时，比意识先一步清醒过来的，是剧烈的头痛。
仿佛有一根针从太阳穴扎了进去，在她脑中肆意搅动，疼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沈枝意睁开眼，原本在身边的陆念却不见踪影。
她心中一紧，顾不得痛得发昏的脑袋和胀痛的眼睛，赶忙坐起身来，喊道：“念儿，念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