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枝意垂下头，药汁苦涩的味道冲进鼻腔。
“听话，喝了它”陆定渊垂眸看着她，端着药碗的手几不可查地颤抖。
黑漆漆的药汁倒影着沈枝意苍白的脸，随着陆定渊的手颤抖的水面让她的影子看起来和此刻的心一样破碎。
沈枝意的长睫缓缓掀起，眸中的水光还未散去，她隐约意识到这碗药的用处，哪怕已经闻到熟悉的红花的味道，却仍旧不可置信：“这是什么药？”
“你不是不舒服吗？喝了它就没事了，不会很苦的，我给你带了蜜饯。”
陆定渊搂着她，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哄一个生了病却哭闹着不肯吃药的孩子。
沈枝意全身的血液瞬间凉了下来：“这是……藏红花”
她的声音低得断断续续，几乎要变得听不见：“陆定渊，你想杀了它，对吗？”
沈枝意的手下意识捂上自己的小腹，软软的，许是因为她有些太瘦了，小腹还没显现出弧度来。
她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有一个孩子，可此刻它却真的在自己的肚子里，和自己流着一样的血。母亲走了，奶娘也走了，自己却突然有了新的亲人，沈枝意说不出心里的滋味。
她以前读过些医书，三个月的胎儿应该已经有了鼻子和眼睛了。
沈枝意忍不住有些好奇，它是男孩还是女孩，长得会像自己还是陆定渊？
小腹上的手逐渐收紧，心底突然涌上些不舍来。
陆定渊见她护着肚子，眼底忍不住戾气翻涌。
沈枝意假死骗自己、背着自己怀上季寒舟的孩子，这些陆定渊都忍了，她不愿意自己动季寒舟，那陆定渊便不动，总之只要她愿意回来，像以前一样安分呆在自己身边，他都可以不计较。
可她竟然还放不下季寒舟，就算这样也要护着他的孩子。
陆定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妒恨猛地站起身来：“你就这样喜欢他？”
“和我在一起时，就要次次喝着避子汤，跟他季寒舟在一起时却不用？跟我在一起时，山珍海味也味如嚼蜡，他随便塞给你些不值钱的吃食你便笑得开心。我送的绫罗绸缎你也不喜欢，却愿意陪着他去青州穿着粗布麻衣受苦。”
“这些我都可以不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