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间,陆定渊已经称病大半个月未曾上朝了。
纵使陆夫人再怎么压着消息,外头的闲话也免不得传得沸沸扬扬。
有人说他是在幽州遭了难,也有人说他是办事不力被软禁起来,还有一小部分目睹侯府的马车坠崖的人说他是为情所伤。
只不过最后这种说法让绝大多数人嗤之以鼻,京中谁人不知永信候世子是一向冷清惯了的,为情所伤这个词怎么想也跟他搭不上边。
只是别人不知道,谢子安心中却是清楚的,陆定渊这个高岭之花,这次怕是真的栽在那丫头手上了。
他怀着来劝慰的心踏进侯府,可方才进了韶光院,就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。
韶光院中处处张灯结彩,玫红的绸子挂得到处都是,一派热闹景象,可整个院子却都静得像是没有活人一般。
堂屋正中,一口楠木棺材明晃晃摆在那,穿着嫁衣的草人躺在棺中,说不出得诡异,倒是谢子安这样见惯了战场上的腥风血雨的,此时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来了?”
陆定渊突然出声,吓得谢子安的心都停了一拍。
他下意识便抓了腰间的匕首,好在转头看到是陆定渊在说话,这才长呼一口气。
可这口气呼到一半,却在看到陆定渊的样子时又提了起来。
往日浑身透着矜贵的人如今削瘦得不成样子,固执地穿着早就备好的婚服,坐在地上倚着棺椁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口中灌酒。
谢子安看不下去地皱眉:“你这是怎么了?穿着婚服做什么?”
“过礼”
陆定渊掀起眼皮看他一眼,又自顾自地倒起酒来:“今日是我定的新日子,纳她进门的日子。”
谢子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知道陆定渊一向是什么都敢做的,却也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疯到这种地步。
堂堂永信侯世子,迎娶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……
只是听上去便让人觉得离谱得厉害。
“你要纳这个草人进门?你疯了?”
“我没疯”
陆定渊回过头,猩红的眸子在看向棺中的草人时满是柔情:“你看不见吗?她在对我笑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