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出手,指尖发着抖,轻轻碰了碰照片上她带笑的脸。
喉咙堵得厉害,一股又烫又涩的东西直往上涌。
他走到画架前。
上面还绷着块画布,只用炭笔勾了几条线,看不出画的是什么。
旁边散落着颜料管和画笔,好几支笔头上的颜色都没洗干净。
她走得那么急。
连最喜欢的画都没画完。
或者说,她压根没想过,自己会“走”得这么彻底。
傅衍慈慢慢蹲下去,捡起一支掉在地上的画笔。
笔杆上似乎还留着点她指尖的余温。
他把笔紧紧攥在手里,好像这样就能抓住点什么。
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,在充斥着她气息的这个空间里,再也绷不住了。
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,把脸深深埋进臂弯。
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,压抑又破碎的哽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,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,听得格外清楚。
他后悔了。
后悔她一次次小心翼翼地靠近时,他用冷漠把她推开。
后悔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时,他选择了漠视。
后悔她为了母亲的病焦头烂额、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,他却在盘算着怎么让她更难受。
后悔偷走了那张她看得比什么都重的【母爱】设计稿,只为了去哄另一个女人。
后悔她被人堵在茶楼外欺负、最无助的时候,他不仅没管,还说了维护柳含烟的话。
后悔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分手,他却轻飘飘一句“我不同意”,想把她继续绑在身边。
后悔那场从头到尾都透着敷衍的“求婚”。
要是……要是时间能回去……
可这世上,最没用的就是“要是”。
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,刺破了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。
是助理。
傅衍慈用力吸了口气,想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,但开口依旧沙哑得厉害。
“说。”
“傅先生,周超他爸刚才又打电话来,想求您……”
助理的声音带着小心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