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寒意已如冰冷的刀锋,切割着滇中大地。
昆明城下旷日持久的围困,在段成功部覆灭之后,进入了最后的、也是最血腥的倒计时。
清军大营中,刘岳昭和岑毓英并肩而立,目光越过残破的城墙垛口,投向城外义军那依然庞大的营垒群。
刘岳昭脸上不见丝毫胜利在望的喜悦,只有更深的忧虑刻在眉宇间。
他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旗帜:“岑大人,你看,杜逆虽伤筋动骨,然困兽犹斗。
其核心主力,尤其大司徒马德新、大司勋米映山等部,仍猬集于土堆、玉皇阁一带,营垒坚固,死战不退。我军若强攻,纵能胜,亦是杀敌一千,自损八百,徒耗元气。”
岑毓英一身戎装,甲叶在冷阳下泛着幽光,他闻言,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眼神锐利如鹰隼:
“总督大人所虑极是。然困兽虽凶,利齿已折。彼辈粮秣断绝,内讧频生,已成强弩之末。至于那土堆壁垒…”他顿了顿,声音压低,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,“末将已为彼辈备下了一份‘厚礼’。”
数日后,昆明城西土堆方向,义军大营的核心区域。
天色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头顶。
义军将士们蜷缩在潮湿冰冷的营垒里,忍受着饥饿和伤痛的折磨,眼神疲惫而麻木。
连续的挫败和内部的倾轧,早已磨平了他们的锐气。
突然,一种沉闷而怪异的轰鸣声从清军阵地方向传来,不同于以往任何火炮的声响!紧接着,刺耳的、如同厉鬼尖啸般的破空声撕裂了沉闷的空气!
“那是什么?!”有警觉的老兵骇然抬头。
话音未落,只见数个拖着长长白烟、形如巨大橄榄的黑色弹丸,带着毁灭的气息,划着诡异的弧线,精准地砸向义军最坚固的几座营垒!
轰隆——!轰隆——!轰隆——!
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接连炸响!其威力之恐怖,远超义军以往见识过的任何土炮或劈山炮!爆炸的核心点,坚固的土木营垒如同纸糊的玩具般被瞬间撕碎、抛向半空!
巨大的冲击波呈圆形猛烈扩散,所过之处,碗口粗的木桩如同麦秆般折断,厚重的土墙轰然倒塌!更可怕的是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