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早膳时,装着梅花酪的瓷碗底粘着片蛇鳞。
我用银筷夹起时,那墨绿色纹路与三日前毒杀太医令的竹叶青如出一辙。
\"爱妃今日倒有闲情喂鱼?\"范景轩的玄色靴尖碾碎池边卵石,惊散了一群吞食蛊虫残渣的锦鲤。
我抛出的鱼食在半空炸开毒雾,逼出藏在柳树后的黑衣人脖颈上,属于将军乙亲卫的刺青。
辰时的钟声荡开浓雾,我在惠妃的琴弦里嗅到苗疆蛊粉的味道。
拨动第七根弦时,琴箱突然弹出半卷羊皮,上面用经血绘制的,正是冷宫密道的走向图。
\"姐姐这曲《广陵散》弹得妙极。\"我笑着将解毒丸塞进她唇间,指尖触到她后颈皮肤下蠕动的蛊虫。
窗外突然掠过信鸽,羽翼上沾着与神秘女子裙裾相同的金粉。
日头爬上飞檐时,我撞见丽嫔在井边烧纸钱。
火盆里未燃尽的黄纸露出半角官印,正是将军乙麾下先锋营的调兵文书。
范景轩带着血腥气的手掌覆上我眼睑时,钦天监的铜仪突然指向玄武位。
我们交握的掌心里,躺着从黑衣人身上搜出的,刻有大祭司图腾的青铜钥匙。
申时三刻的惊雷劈中祭天坛时,我正将雄黄粉撒进各宫熏香。
德妃的波斯猫突然窜上房梁,碧绿瞳孔里映出宫墙上密密麻麻的箭镞寒光。
范景轩的剑穗扫过我藏在袖中的虎符,他染着药香的衣襟下,隐约露出半截绘着北疆布防图的绢布。
暮色漫过九重宫阙时,侍卫甲送来将军乙的断刃。
那刀柄缠着的,分明是我上月赐给贤妃的冰鲛绡。
我数着更漏里血珠坠落的声响,听见范景轩在御书房摔碎了第二方歙砚。
当子时的梆子声惊飞宿鸟,我腕间红纹突然变成墨色。
淑妃宫里传来的琴音陡然凄厉,而范景轩新换的玉佩,正映着北斗七星最凶险的破军方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