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还急,温热的呼吸缠上我耳坠:\"朕的暗卫首领今日第十次请辞,说娘娘拆机关的速度比他们破阵还快\"
我正要反唇相讥,廊下突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。
个小太监顶着满头雪沫子扑跪在门前:\"启禀陛下,刑部王大人带着十二道联名折子跪在乾元殿,说说要重新议定六宫账目分权之事!\"
范景轩摩挲玉扳指的动作倏地顿住,我分明看见他手背迸出三道青筋。
暖锅里的浓汤还在咕嘟作响,却盖不住远处传来的更鼓声——三更天的梆子,竟比往日早了半刻钟敲响。
\"爱妃怎么看?\"他忽然蘸着药汤在案上画了个圈,水痕正巧圈住凤簪上的狼王石。
我盯着那个缓缓晕开的圆,忽然想起他染血帕角那个\"孙\"字朱砂印——户部尚书孙明德的私章,用的正是南疆特供的赤砂。
我拔下凤簪挑起盏宫灯,火苗在琉璃罩里劈啪炸开个金花:\"陛下该喝药了。\"灯影摇曳间,我看见他袖中露出半截靛蓝布条,正是那日从火场残布上撕下的料子。
而今日刑部呈上的联名状上,第一个签名赫然绣着同样的靛青丝线。
范景轩忽然剧烈咳嗽起来,掌心血迹在宣纸上洇开朵诡异的花。
他染血的指尖划过我手背时,窗外又一阵马蹄声碾碎了宫道上的薄冰。
我望着铜镜中自己鬓边微乱的碎发,突然发现那支金步摇不知何时被他换成了凤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