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钥匙齿上的火漆碎屑往天牢冲,青石板上的晨露浸透绣鞋。
昨夜御书房松烟墨的异香还在鼻腔萦绕,赵丞相与景亲王陵墓千丝万缕的关联像毒蛇盘踞在心头。
\"娘娘三思!\"老太监佝偻着背追来,\"圣上特意吩咐\"
我抢过狱卒腰牌砸开铁锁,铜锈沾了满手。
刑架上的人听见动静抬头,乱发间露出讥诮的笑:\"江太医又来给老夫诊脉?\"
他腕间铁链哗啦作响,三日前跪地求饶的脓包模样荡然无存。
我盯着他指甲缝里未洗净的金箔——那是御用奏折封漆的痕迹——将钥匙齿拍在石案上:\"景亲王陵墓迁移的七百工匠,最后都成了西南疫病亡魂吧?\"
\"娘娘说什么胡话。\"他忽然暴起,铁链绷直时带起腥风,\"您该操心的是自己!
昨夜御书房走水,烧了不少要紧文书\"他浑浊的眼球映着我骤然苍白的脸,\"听说连先帝赐婚的玉牒都成灰了。\"
我喉间发紧,袖中染缸碎片割破指尖。
昨夜密室消失的卷宗里,正有我与范景轩的婚书副本。
血珠滴在青砖缝里,蜿蜒成细线渗向他脚边。
\"您猜那些工匠迁去哪儿了?\"我忽然轻笑,靴尖碾碎血痕,\"城东乱葬岗第七棵槐树下,埋着三具颈骨断裂的尸首——\"看着他瞳孔骤缩,我俯身逼近,\"您府上管家半月前领走的砒霜,还剩半罐在太医院库房。\"
铁链轰然坠地。
他额角青筋暴起,喉结滚动着咽下惊呼。
我正要乘胜追击,牢顶横梁突然崩裂。
瓦砾纷落中寒光乍现,淬毒袖箭直取赵丞相咽喉。
身体比脑子快半拍。
我扑过去时听见布料撕裂声,剧痛从肩胛炸开。
赵丞相被我撞得仰面倒地,第二支箭擦着他耳廓钉入砖墙。
腥甜涌上喉头,我反手甩出染缸碎片,暗处传来闷哼。
\"你\"赵丞相瘫在血泊里瞪我,像看个怪物。
我撕下裙摆压住伤口,血很快浸透三层绢纱。
地牢阴风裹着铁锈味,远处传来狱卒杂乱的